北京这都已经快入伏,老头子还披着件掐边银鼠皮袄,似乎耐不住半点风吹。他脸上老皮沟壑纵横,后脑勺还梳着根长长银白色辫子,整个人佝偻着背,像是只快被晒干虾,唯独那两只眼睛亮得很,像是海东青鹰眼。
管事对他十分恭敬,口称富老公。老头子进屋,开口便道:“听说你家里有个刻着莲花铜磬,拿给看看。”富老公声音有些细柔,口气却强硬得很。管事有些为难,老头子拐杖顿,管事哆嗦,赶紧说去问主人说声。过不多时,王老板匆匆转出来,躬到底:“富老公,什风把您这晚给吹来?”
“那个铜磬,要看看。”富老公说。王老板担心这磬才被封印不宜轻动,可又忌惮这位老人家,就
齐也是什修道法门。
王老板请五脉几位回前堂喝茶,然后叫家里干人等在佛堂祭拜,感谢菩萨恩德。许城在太师椅上坐着,喝着王太太亲手泡茶,悠然自得。刘鸣凑过去低声问:“许叔,这怎回事?”他根本不信那些怪力乱神东西。
许城斜看他眼,淡淡吐出四个字:“共振原理。”
刘鸣瞪大眼睛,没听明白。许城笑道:“此事古已有之,不过是照猫画虎罢。唐代有个叫曹绍夔人,他有个和尚朋友,因为屋子里磬总跟外面钟声起响,以为有古怪,吓得病。曹绍夔拿锉刀锉几下,磬就不响。他解释说因为钟和磬恰好音律相合,击彼应此,所以有共鸣。只要稍微改变它形状,音调变,声音就消失。用现代科学道理来说,就是物体频率恰好致,产生共振。”
刘鸣奇道:“可这附近并没有寺庙,也没听到钟声啊。”
许城竖起根指头:“没钟声,可有别,你仔细想想。”刘鸣想圈,突然“啊”声:“火车?”许城赞道:“鸣你脑子果然好使。正是火车。这里位于崇文门内,距离京津铁路不远。刚才在学校查过时刻表,每晚十点半,有趟火车从天津开到正阳门火车站,恰好路过这附近。火车轮子在铁轨上滚动,声音低沉,恰好跟这个铜磬音律对上。”
“敢情这铜磬不是闹女鬼,而是闹火车啊。”刘鸣笑道。
黄克武急问:“那许太太看见那个女鬼呢?”
“那个铜磬下窄上宽,两边略凸,烛影照,可不就有点像旗头女子?其实天下本无事,庸人自扰之,多少烦恼,无非就三个字:想多。”许城别有深意地瞥眼药慎行。后者此时站在廊下,负手望着漆黑夜色,言不发。药慎行也不信怪力乱神,但他琢磨不明白许城是怎解决,又不愿露怯,只好远远站开,故作深沉。
此间事情已,许城捧起茶碗又啜口,掏出素白手帕擦擦嘴角,准备起身走。正在这时,门外传来阵脚步声。众人抬头,看到王家管事搀着位须发皆白老头子,直入前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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