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人默不作声地挪动着脚步,前行大约百多米。黄克武突然“咦”声,上前步,厉声喝道:“谁?!”
四个人里就他是个练家子,耳目都比别人灵敏。听
把征询眼光投向许城。许城点点头,表示不妨事。王老板这才吩咐仆人去佛堂取来,自己陪着富老公说话。
许城在旁冷眼旁观。这个富老公从称呼到做派,都像是在宫里做过太监,职位恐怕不低。清帝逊位以后,太监们也都被赶出宫去。其中些大太监有手段,有身家,也有人脉,转投其他行业,照样做得风生水起。他们互通声气,彼此帮衬,在京城地面隐然也成股势力。这些人为表示仍旧效忠清室,都不剪辫子。这位富老公大概就是其中位。
很快那铜磬被人取过来。富老公还没等王老板转交,上前步拿在手里,搭眼看,突然放声大哭起来。他这声哭,可把前堂所有人都惊呆。大家只猜这老头子是来夺宝,没料到居然是这个反应。富老公怀抱铜磬,弓背不住颤抖,似乎十分伤心。王老板劝好阵,富老公才住眼泪,红着眼睛怀抱铜磬问:“这,这是从哪里来?”
王老板心想坏,不知道这铜磬又出什幺蛾子,他心里这个恨呐,为这个铜磬,自己先是关在宅院里被人胁迫讹诈千五百大洋,然后又闹鬼搞得家宅不安,现在又惹出富老公来,没件好事儿!
王老板把来龙去脉简单说遍,富老公听说里面封印着女鬼,瞪许城眼,面带怒色:“简直是胡说八道!”他对王老板道:“这个作价多少,两倍给你。”
王老板赶紧摆手说这件宝器在下无福消受,送您得。富老公挥手,说不占你便宜,明天你派人去账房里支钱。
他不容王老板再说什,抱着铜磬径直朝门外走去。从头到尾,富老公都没往五脉这边看眼。众人万万没想到,最后居然是这个莫名其妙结局,不由得面面相觑。
铜磬既然已经不在,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意义。眼看已经十点多,许城和药慎行起身告辞,带着刘鸣和黄克武两个小家伙起离开。
此时天色已近子时,阴云遮住星月,正是天之中阴气最重时候。出王宅,胡同里片漆黑,伸手不见五指。只有王宅门口挂起个纸灯笼,幽幽小光只能照亮米之内,这段时间北京城兵荒马乱,供电时有时无,夜里出行得有副好眼力才行。
从王宅到大街上就这条路,药慎行纵然满心不情愿,也得跟许城起走。刘鸣跟在他们俩身后,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背影,不知又在琢磨什。黄克武瞪圆眼睛,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脚下。四人路无话,沉默地朝前走去。很快王宅灯笼在身后吹灭,整条胡同如同被迎头泼下碗黏稠松墨,霎时彻底陷入黑暗,两侧高高低低墙屋夹出条状若墓道胡同小路。偶尔有野猫飞奔而过,双目幽亮如坟冢磷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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