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老板请他们晚上吃顿家宴,可大家心思都不在这里,只有许城谈笑风生,胸有成竹。到快十点半,众人再次聚在佛堂门口,支愣起耳朵仔细倾听。时间过,那铜磬果然悄无声息,再无动静。
王老板大喜过望,连称许城是活神仙。药慎行站在边上,手里摩挲着腰间悬着枚铜印,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来,他折腾两天无所获,可许城轻轻两锉就解决。最可恨是,自己还不知道他是怎弄成。这事要是传到家里,岂不是又给他加分?
可药慎行眼珠转,又摆出副笑容,顺着王老板口风连声称赞,说这个弟弟天赋异禀自幼修道,最擅长降妖除魔,怎玄乎怎吹。药慎行想清楚,棒杀不如捧杀。如果能把许城坐实会捉妖身份,那对自己就再没有什威胁。家里再如何败落,也不会选个神棍来做族长。
对这些“赞颂”,许城只是淡淡地解释句:“不是道士,在清华学校学考古。”大家只当他是谦虚,再说“考古”词听着玄奥,保不
业装备,顿时放心几分。
许城双手摸在磬上,微微闭眼,过好阵才重新睁开,神情肃穆,似乎极费心神。王老板看他脸色严峻,便惴惴不安地问到底怎回事。
许城捧起铜磬,把磬口对着王老板:“你可知道这行梵文写是什?”王老板讪讪表示不知。许城道:“这行梵文叫作芬佗利华,意思是大白莲花。佛经里称赞人,常说人中芬佗利华,跟咱们说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差不多。”
“这不挺吉利吗?怎还闹女鬼?”王老板纳闷。
“这芬佗利华有镇压邪魔功效。夫人看到那名旗头女子,恐怕是受什冤屈,灵不昧困在磬中,被大白莲花镇着,入夜便拼命挣扎,是以铜磬不敲自响。”许城本正经地说。类似说辞王老板也听和尚、道士们说过,将信将疑。他问解法,许城竖起根指头:“今日可叫这铜磬不再惊扰。不过若想彻底化解她怨气,还得要有功德浸润。”
“有,有,太太经常抄佛经。”王老板说。
许城摇摇头:“抄佛经只是虔敬,行慈悲才是功德。”许城这话出口,刘鸣、黄克武就知道他又要干什,再看他得道高人样神情,无不窃笑。
王老板也是个识言知趣人,立刻表示:“明儿早就去再捐五百大洋给福利院。您赶紧作法吧。”
许城点点头,从海底针里挑出柄小锉,拿起铜磬,狠狠地锉几下,重新搁回去。王老板问,完?许城说对,做完。王老板大惊,说不用念经画符啥吗?许城朗声笑道:“放下锉刀,立地就可成佛。真正好手段,看可不是时间长短——今晚十点半,等着瞧就是。”
看他说得言之凿凿,众人都将信将疑,就连刘鸣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药,把锉轻轻蹭几下就能管用?未免太简单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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