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应该心无杂念,可这些不是杂念啊。
在外头转几圈,越转越心烦,有几次甚至有冲动干脆离开算。可想到钟爱华、戴鹤轩两张*计得逞脸,终于还是忍住自己幼稚冲动,返回营房去。
进门,恰好看见老徐从书房走出来。他深深地看眼,什也没说,递给几片丝绸和棉花:“做几个墨扑来。”接过东西,先是阵愕然,随即就想通。棉花沾墨就再也洗不干净,所以个墨扑只能拓两块碑,属于消耗品,肯定得经常做新。有这个免费劳动力,老徐怎会不用。
这墨扑看着简陋,做起来也没那容易。丝绸和棉花质地不同,要把它们扎成个蒜头形状,扑碑那面平宽如熨斗,丝绸和棉花之间要分出层次,以便让墨汁渗透均匀。这个简单工具,扎半晚上,才算是勉强扎好六把。摸脑袋,脑门子汗。
拿去给老徐表功,老徐却不置可否,只让搁到工具箱里,然后早点去睡觉。晚上都在跟墨扑较劲,确实是精疲力尽,倒在床上就睡着,脑子里再也没闪过其他“杂念”。
。
“天色已晚,明天再说。”老徐说。
们两个把东西收拾起来,搬回屋子。饭菜已经煮好,白米饭加炒青菜,还有几块蘑菇。
们俩蹲在灶台旁,声不吭地把饭吃完。把碗搁下,抹抹嘴,开口问个忍很久问题:“你在这里多久?”
“八年。”老徐干巴巴地回答。
夜无话。到第二天,早早起来,继续跟这块碑较劲。有昨天经验,今天表现好多。老徐在屋子里写东西,偶尔出来指导下。师傅领进门,修行在个人,这话说得真是点错都没有。手艺这东西,门道其实就那多,老徐教会几个诀窍,剩下就是熟练程度。还是卖油翁那句话——“惟手熟耳”。
现在有点明白老朝奉为什安排来学碑拓。这东西非常讲究全神贯注,眼、手和心三者节奏相合,点都不能错。稍有丝分神,整个碑拓就可能前功尽弃。有好几次都扑到最后块,精神稍松懈,扑哧,全废。在
“就直在拓碑?”
“是。”老徐拓碑时大墨泼洒,说起话来却是惜墨如金。
“为什?”斗胆问这个问题。
老徐放下筷子,看眼:“因为碑就在那里。”
这个回答很有哲思,但实在是答非所问。他似乎在回避这个问题,也不好去追问……于是们两个在沉默中把饭吃完。主动提出洗碗,老徐也没谦让,转身进屋点亮煤油灯,开始写东西去。收拾完碗筷,觉得有点撑,躺不下来,就在屋子附近林子里乱转。人这闲下来,杂七杂八思绪就重新涌上心头。不知道烟烟在牢里怎样,也不知道刘鸣和五脉状况如何,这缩在山里拓古碑,到底是修炼,还是逃避?无数疑问重新浮现在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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