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同伴去世让他很伤心吧?阿罗约猜测,可是没敢问。
张小敬比个手势,让阿罗约在附近找来根烧过火炭棍和张废纸。他虽不能像文人样骈四丽六地写锦绣文章,但也粗通文字。炭棍唰唰地在纸上画过,很快写成封短信。
张小敬把信折好递给阿罗约,然后指指远处城楼。阿罗约看懂意思,是让他把信交给延兴门守军。不过他很奇怪,若这封信如此重要,为何恩公不
马匹,哪怕那两个大筐里装满黄金,也得赔本吧?
面对属下好奇,城门郎只说两个字:“荔枝。”那川籍士兵又惊道:“这才月份,哪里来荔枝?”城门郎冷笑道:“土室蓄火,温棚蒸郁,大把钱粮撒下去,什养不出来?这还不算什,刚才那筐里伸出来树枝看到?为让荔枝运抵长安还是新鲜,不是直接摘果,而是连枝剪下来。运筐荔枝,就得废去棵荔枝树。”
士兵们怔怔道:“这,这荔枝得贵成什样?谁会去买?”
城门郎转过头去,望向北方宫城方向喃喃道:“自有爱吃之人,自有愿买之人……”却没细说,而是转过头严肃地教育道:“挂着应龙旗急使,每个月都会来次。平时都是走启夏门,所以你们不认得。今天大概启夏门关得早,他绕路跑来咱们延兴门。下次记住,再严厉命令,在这个旗面前都不是事,千万不能阻拦,不然大祸临头。”
众人纷纷点头,城门郎挥手:“别闲聊,赶紧把门关上,再去找监门那群笨蛋,落不钥要他脑袋!”
那骑士进延兴门,径直走大约两坊距离。四周行人行色匆匆,都在街鼓咚咚声中往家里赶去,已经有士卒巡街吆喝,不过没人敢阻拦那面应龙旗。骑士观察片刻,跃马进入附近永崇坊。这里东南角有个废弃放生池,传说曾经闹过妖狐,所以很少有人靠近。
到放生池边,骑士摘下斗笠,露出阿罗约那张憨厚面孔。他翻身下马,把坐骑右侧大筐卸下来,蜷缩在里面张小敬下子滚落出来,随之滚出来还有几十枚新鲜荔枝和几根树枝。
阿罗约每天都牵着骆驼出城喂养,知道每隔个月,就会有骑运送荔枝飞使抵达长安,也知道那应龙旗比军使还威风,任何时候都畅通无阻。今天恰好就是飞使送货日子,他为恩公,大着胆子把那飞使给截住打昏,自己假扮骑士,带好全套符信,然后把张小敬藏进筐里。那筐顶黄条是御封,谁也不敢擅自开启,于是就这混进城里来。
全天下也只有这骑,能在长安城封闭之际,还进得来。
张小敬从地上站起来,拍掉身上果叶,环顾四周,眼神里透着些郁郁之色。他适才吃点野味,状态略微恢复,只有嗓子仍旧说不出话来。阿罗约看向恩公,觉得他身上似乎发生什变化:双鬓好像又斑白点,那只犀利独眼,现在却锋芒全失,只剩下片晦暗浑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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