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个祆教徒,都要定期来祆祠祭火,奉献香料、油脂与金钱,都有记录。若想知道此人身份,最好就是取得祆教供奉名录。有这份名册,再和长安户籍做对比,凭靖安司强大庙算能力,很容易就能看出端倪。
这就是为什张小敬主动通知大萨宝。没他配合,那份名册可不太容易拿到手。
接下来,就是如何说服大萨宝配合问题,声望崇厚贺知章显然比李泌更适合交涉。
尽管对张小敬毫无好感,可为长安大局,贺知章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听次死囚话。那番感动祆正言辞,正是张小敬教贺知章说。
祆教人对金钱、权势不是特别在乎,唯独对能沟通教义者极有知己之感,循这个路数去游说,非但消弭信众骚乱,大萨宝还主动配合,立刻派人去取怀远坊供奉名录来。
发起威来,在场谁也拦不住。
“延州货快到,这是最重要事,必须亲自去接应。人质你们自己送去吧。”曹破延转身离开,头也不回。
麻格儿也不敢麻烦他,连忙吩咐其他人把闻染和王韫秀拖上辆事先准备好四面挂帐大车,迅速离开路口。
在更远处,两个浮浪少年呆傻在原地,面对着半条街鲜血不知所措。
贺知章再度走回到大殿。他脸上挂着种微妙尴尬,脖子上多条火焰状束带。这个略显滑稽造型,让所有人都忍俊不禁却又不敢笑出声。
檀棋看向张小敬,眼神复杂,这个男人似乎早就算好切,连贺知章这样人都不得不按他规划行事——现在才是最有趣部分,檀棋饶有兴趣地想,贺监会怎处置他?是收回成命,还是坚持驱逐?
可先动不是贺知章,而是张小敬。他把手臂放下,掸掸眼窝里灰,朝殿外走去。李泌眉头皱,问他哪里去。张小敬似笑非笑:“这问题,不该问吧?”殿里时沉默,就连埋头查阅书吏们,动作都略慢几分。
贺知章“咳”声:“靖安司自有法度,不容介死囚留驻,但老夫对你并无成见。你今日功劳,不会唐捐。在牢中有何要求,不妨提来。”
“那就送点纸钱吧。”
“哦?”这个要求出
贺知章看眼张小敬,没多说话,径直走到李泌跟前,递去卷略显破旧名册。李泌只是简单地翻翻,立刻交给徐宾。靖安司书吏们又开始调阅各种卷宗案牍,大案牍术又运转起来。
张小敬双手抱臂,站在殿口,有些放肆地盯着檀棋。她感觉既厌恶又无奈,真想狠狠甩月杆过去,可又不能,因为这个猥琐登徒子,刚刚创造个奇迹。
贺知章和大萨宝会面,完全是张小敬主意。
根据他推测,突厥人应该是在怀远坊祆祠有个内线,冒充信众。狼卫故意逃去祆祠,是有预谋,为方便他同伙取走坊图。
祆教相对封闭,信众之间彼此相熟。因此这个内线不大可能临时安插,恐怕已潜伏段时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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