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说他就不曾留意,这个男人姓郁名景成,而郁是当朝国姓。
比如说他如何也不曾想到,这个国姓男人居然如斯深情,最后决定把他和他娘带回京去,
那场血腥记忆彻底摧毁蓝禾精神,直到七岁公子都没有名字,无名无姓就这活七年。
蓝禾对他是时而冷淡时而热情,热情时就会把他搂在怀里,将他抱到几乎岔气,边喃喃:“只爱你宝宝,最爱你,切都为爱你。”
公子般就会由着她抱,虽然勒得生疼,但心里很欢喜。
这样日子直就过七年。
七年之后命运转弯,有人闯进他们生活,如蓝禾所说,成他们救赎。
林内风止,蓝禾没有挣脱公子手,又掏出颗丹药:“这是避瘴丹,你最好吃。”
公子沉默,将药接过,吞下,手握得更紧。
蓝禾另只手伸过来,枯瘦粗糙手,抚过他脸颊:“最近你瘦,还是睡不好吗?”
公子还是戒备,将她握得死紧:“不如现在你就随回去。”
“是因为离娘亲睡不好吗?”蓝禾叹气,不答他:“反正天色也晚,你就先睡这里,在林子后面盖间木屋,和以前咱们木屋模样。”
用这种所谓公正方式偿还。
晚媚笑,笑就有如颜颜当日般决绝,运指如风,将那杯茶抢过,仰头全数落肚。
“和姐样,不要你这所谓容让。”喝完之后她高举杯子,将瓷杯掼得粉碎。
腹内立刻剧痛,这杯果然有毒,而且必定是剧毒。
没错,要收服韩玥必定先要抹平旧怨,她这步棋虽险但绝对有限。
那确是个完美男人,幽默温柔出手阔绰,喜欢抱公子在膝盖,拿胡须扎他小脸。
在那段日子公子天天笑,终于有自己名字。
象蓝禾说:“你就叫宁天吧宝宝,咱们就这样辈子,把过去都忘。”
那时候他是如此天真,以为他娘真是已经痊愈,以为这世界真有样东西,名字叫做救赎。
有太多东西当时他不曾留意也不能预料。
夜,越夜越清醒。
公子睁着双眼,看蓝禾渐渐熟睡。
木屋确和小时候住摸样,简陋然而干净,木桌木椅铮亮。
记忆渐渐分明,往事开始在桌椅上重现,越夜越分明。
最早时候他们是在南疆,蓝禾从血莲教逃出生天,被四十九个人轮*后生下公子。
可是她也清楚知道冒险无益,除喝下毒药,绝对还有千万个法子达成目。
她不智,只是被这杯毒茶魅惑,被蒙上双眼时听见自己内心声音。
如韩玥所说:“人应该顺从自己心。谋算世不如快意时。”
心里有个白色清瘦影子,在呼唤她起归去。
“不如就这样好。”倒下那刻她喃喃:“如果过得这关,那就向前看,牢牢把握自己命运。而如果过不,那就去和小三团聚,到时候可以和他交代:‘不是不够坚强,而是天意如此。’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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