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愕然,咬着牙道:“早与你说过,皇上非善于之辈早日抽身绸缪为好,而今骑虎难下,左右为难——致斋,辞官吧!离这越陷越深是非之地,你才有将来!”
和珅忽然仰头大笑:“将来?长安,这等心死如灰之人,却还要什将来!”他面笑,面擦去眼角因激动而泌出眼泪,“曾经,也有个人这和说过,允,但是却再也做不到。如今,你再叫走……”他摇摇头,“走不动。”
长安愣住,忽然浑身颤——难道他打丛嘉庆元年求死未遂之时,就打定主意,要与这煌煌宫阙同朽吗?!
永琰从养心殿请安才恭恭敬敬地退回毓庆宫——太上皇已经缠绵病榻多时,几次陷入弥留都是靠太医们施针吊命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——而乾隆愈病重他就愈谦恭
福康安,所以他恨至此……从前和珅即便再恨,也不会这样待……”他闭上眼,攥着直随手携带那对香包放置鼻间,深吸口,却无泪可流。
无论如何,这辈子,他再也不要那样屈辱地流泪!
乾隆身体已经越发地大不如前,御前议政都会中途昏昏睡去,前头说旨意没多久又不记得,诏书也时常颠三倒四,有时他说话,只有和珅才能体会明白,那年,和珅几乎成为大清真正主宰,发号施令,人莫敢不从。做为傀儡嘉庆只是全然地配合,对政事不发言,甚至有时还会对侃侃而谈和珅,微微笑。
年华弹指,转瞬间,已是嘉庆三年初冬。
和府已经成为帝国实际指挥中心,更是戒备森严气象万千。惟有那得天独厚占龙脉独乐峰与流杯亭,和珅命人封,所有人目为禁地,从不敢涉足。他们只知道,每天这位日理万机中堂大人下朝回来,都会上流杯亭坐上半宿,而后,面上便会现出平日里绝不会出现几分甜蜜寂寥。
但此时,和府里却是剑拔弩张气氛。
这些年来,也就只有个人,还敢对和中堂如此说话,那便是武英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福长安。
“你为什就是不能明白呢?”长安走到窗前确定没人,才转过身道,“太上皇已是风烛残年,旦他大行而去,你当如何自处!”
“太上皇如今精神健旺,何来风烛残年。”和珅转开视线,专心看着手中奏折,却被长安把抽走,“你心里知道!你威权越重,人心就越不服——如今太上皇不能理事,大半*员心里就希望皇上亲政,你不会不知道吧?!昨天王杰才在军机处与你顶撞之后负气辞官,说什‘天下是谁家之天下’,他脾气是又臭又硬,可难保旁人没这个想法!”见和珅还是脸淡漠,急地把扳住他肩,“你要再这含糊下去,就来不及——旦皇上亲政,你必死无疑!”
“那你要怎做?!”和珅终于抬头看他,眼中片无边无际寂寞,“谋反?还是废帝?太上皇待至亲至诚,能去夺他家天下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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