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相马就成项大学问,为准确描述马匹特征,居然发明几十个专用词,比如“騂”就是浑身赤红,“馰”则是额头发白。
至于左剽,则是马左屁股上有烙印。
厩啬夫将这马评价为上足,不过因年岁比较小,只适合日常
“君子已经答应下来?”夏丁卯也服过役,担心地说道:“虽说烽燧离得不远,但那辛苦,可不是悬泉置能比啊。”
徐奉德却道:“年轻人吃吃苦,磨砺下本领并无不妥。”他拍拍瘸腿:“只是别像老朽样,折腿就行。”
任弘道:“徐啬夫说得没错,对此其实是求之不得,宰相必发于州郡,将军必起于行伍,这也是难得历练。”
“更何况,燧长虽然也是少吏,秩禄却是比百石,与厨啬夫、厩啬夫等同,若能当上,也算是升官,俸禄比斗食佐吏高倍呢。”
任弘指着拴在马厩那匹棕色母马自嘲道:“若非如此,压根没办法养活这匹傅公所赠马儿。”
“去军中试为燧长?”
夏丁卯有些惊讶:“君子年不过18,还未到服役年纪啊。”
在秦朝,17岁就要入伍当兵,但汉朝将男子服徭役年龄定在20岁。来是因为战争并不频繁,二来是让男子有足够时间娶妻、生子,毕竟远行服役,说不准遇上战争,“物故”,也就是意外去世可能性不小。
前几年,新帝继位,为贯彻孝武皇帝轮台诏书里“禁苛,bao,止擅赋,力本农”精神,大将军霍光更是将傅籍推迟到23岁,算是很宽容善政。
所以任弘除非走其他门路,否则找不到参军为吏机会。
三人走到马厩旁边,有相马经验厩啬夫已经将这马上上下下检查个遍,让任弘自己找来木牍,将这匹马名籍登记番。
厩啬夫捏着马儿嘴,查看其齿岁,眯眼看会后道:
“七月己卯,骏马监傅公所赠任弘私马匹,騂馰,牝,左剽,齿四岁,高六尺五寸,上足,调习……”
任弘知道,汉初时经过秦末楚汉之乱,民生凋敝,皇帝车驾都凑不齐相同毛色驷马,列侯卿相常乘牛车。
但经过汉初几代人恢复,养马业大力推广,至武帝七十年间,民间已是每个里闾都有养马,阡陌之间成群,乘劣马、母马都不好意思参加贵族聚会。
任弘道:“傅公与敦煌中部都尉相善,他会向其推荐,由中部都尉征募。”
西汉地方郡守、都尉有自行辟除*员权力,甚至有人直接从白身被征辟为诸曹掾,尉史……征募个小吏做燧长这种事,甚至不需要都尉出面,候官就能拍板。
“接下来,要试为边塞燧长数月,若傅公再度西行时还活着,守燧不失,去西域使团里,便有个名额,但若是运气不好死……”
任弘笑道:“这世上,便又多个似狄山般夸夸其谈,却能不符实,最后事无成教训。”
“这便是与傅公约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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