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万没想到是,他想那个人就在眼皮子底下,正与他和计然车驾擦肩而过。
刚从蒙学里放学西门豹,正与其玩伴起,欢快地站在龙骨水车上,呼呼赫赫地踩水呢。由于太过专注,他甚至没觉察到,微服出行赵氏家主和正从离他不到二十丈地方轻车经过……
……
西门豹生于六卿内战爆发那年,今年虚岁八岁,从故绛搬来已经整整三年,孩童容易迷恋新事物,对旧往事无动于衷,就在他父辈还在嗟叹故绛风物时,他已经彻底忘那个记忆中模糊不已故乡,全身心投入到新生活里。
在邺城,分户而居法令贯彻得很到位,无依无靠移民低头服
晴朗天空下,清澈沟渠边,几名总角孩童扶着横栏,踩在龙骨水车踏脚上玩耍,他们边踩踏,边用天真声音唱着近来在当地人中流行歌谣……
“有子弟,上卿诲之。有田畴,计然殖之……”
赵无恤侧耳倾听,片刻后拍膝大笑,对计然道:“有国有家者,务必知道民众在想些什,而最适宜于表达民情自然是歌谣。故宗周之时,还专门有采风之官,走遍列国收集歌谣,于是就有十五《国风》,为政者可以从中知民间疾苦,反思得失。”
“也建立个乐府,收集编纂各地民间音乐。先生治理宗旨是不要让民众旷时废业,这三年可把邺民役使得够呛,平日里没少唱歌诅咒先生。不过如今听来,他们终于理解先生苦心,有如此政绩,哪怕百年之后,先生之名也能得到称颂。”
计然苦笑道:“能听到这歌,老朽这三年也没白费。不过完成这十二堰渠,也要从位置上卸任,专心做治粟内史,能不能让这些沟渠经久不废,还是得看后任者如何做。上卿,正如诗言,‘民亦劳止,汔可小康’。所谓张弛,文武之道也。接下来几年,不应当在邺城再追加大工程,让民众劳累。”
“本来还想疏通下漳水到大河河道,让船只能够通航无阻,但明年兴许有灾,便就此作罢……”赵无恤笑道:“直主张与民休息任章定会很高兴。”
计然道:“通河道之事不必着急,有邺城十二渠,这片都邑数万民众,便可以衣食无忧,安居乐业,随着明年开始收取税收,上卿府库也会渐渐充盈起来。”
望着这片金黄喜庆万亩麦田,计然又忍不住赞叹道:“也多亏上卿能找到这块宝地,能想出修堰开渠治理水患,并灌溉田地法子。”
赵无恤道:“也是站在前人肩膀上,百年之前,楚国孙叔敖开芍陂,收九泽之利,以殷润国家,家富人喜,让原本贫瘠淮南变得富庶,他做法,值得学习。”
虽然说得是孙叔敖,不过赵无恤脑中闪过,却是西门豹治邺事迹,也不知道西门豹此时出生与否,也怪史书记载太略,此人生卒年均不得而知,赵无恤只知道他是魏文侯时期人,大概比自己晚俩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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