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西徂东,靡所定处……”
可搬都搬,还能怎样?中人之家民众只能嫌弃地看眼新田地,叹口气,省着吃官府发下来粮,男人拉犁在前,女人捧着种子在后,赶紧在新土地上播种,等待秋天丰收。
这还没完,随即,个晴天霹雳降临。
五万故绛移民涌入,让他们成这里主流人口,开始迁徙时,各氏族抱团移动,计划着到地方后,也要聚族而居。然而来到邺城后,他们却傻眼。
因为赵氏律法明文规定:“禁止大宗小宗,昆父兄弟同室居住”!乡吏挨家威胁说,凡户之中有两个以上儿子到立户年龄而不分居,将取消三年免税政策,并在来年加倍征收户口税!
邺城,可以说是片全新土地,在大量故绛移民到来前,几乎就是张白纸:麋鹿奔跑于野,在河北平原上留下他们蹄印,漳水内满是肥美鱼虾,渔户们日夜不停地捕捞都捞不完,岸边土地肥沃,却没有种粮食,而是长满微草和野花。
这里没有根深蒂固大贵族,没有归属繁杂田地,所以赵氏政权改革在这里进行得最为彻底,也最为迅速。
首先,井田制被正式废除,赵氏官府在新开垦田地上“开阡陌封疆”,土地以百亩为单位,分发到各个家庭手里。
赵无恤亲点邺城为新都邑后,大量兵卒驻扎,在,bao力独裁压制下,大刀阔斧改革得以顺利进行,没有遇到太多障碍。但无论是原本那数千户当地人,还是新迁来数万移民,心里未尝没有抱怨。
当地豪长、三老早在六年前,赵无恤征邯郸途径此地时,便见识过他雷厉风行,那些个被投进浩浩漳水里淹死女巫求饶和惨叫,还留在他们记忆中。所以当井田被取消后,他们心里滴血,却不敢抗议。当大量移民涌入,占据原本被他们划在自己地盘里山川、湖泽,将其化为农田时,他们明面上认同“邺城百里之内,切土地所有权归赵氏分配”,目光却充满敌意,总感觉移民是外来小偷,偷走属于自己财产。
这种强制推行个体小家庭做法,是赵无恤跟商鞅学,可以增加户税,扩大国家赋税和兵徭役来源。还可以将抱团各氏族拆分得支离破碎,让他们失去反抗官府可能性,也能杜绝强宗大族在这片新土地上快速出现。
然而,这种移风易俗,对于喜欢三世同堂,喜欢大宗小宗相互依仗故绛移民来说,是有些难以接受
至于移民,在迫于刀剑顺从下,何尝不是怨声载道。
虽然赵氏在强迫他们迁徙过程中,派兵卒、辎车协助,还在沿途设置医馆和粥棚,尽量保证不要死人,也避免很多人水土不服。
但到邺城,看着片荒莽陌生土地,以及最初年略显窘迫生活,让大家都开始怀念起故乡来,他们纷纷望着西面高高太行山,唱道:
“忧心慇慇(yīn),念土宇。
生不辰,逢天僤(dàn)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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