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无恤笑道:“是?再过不久,孔子只怕要多位赵氏外孙。所以无论认与不认,既成事实无从更易,就像成周现状,就像是已经沉没大船,无论船上人如何呐喊拉拽,都止不住下沉之势,彻底被泥沙掩埋,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谈及成周未来,苌弘不由自主地习惯性地劝诫道:“元帅初登上卿之位,颇有会合诸侯之志,何不尊周以正名?周之东迁,晋郑焉依,郑已数次叛王,唯独晋室尤存,赵成子说过,求霸莫如入王尊周。赵宣子、赵文子也曾多次扶持周室,元帅可以效仿之……”
赵无恤在船头大笑:“先生自身难保,还记着周室和刘公安危,果然是片丹心,只可惜啊……可惜先生心中明月却照到沟渠里。”
他将手里东西递过去,递到苌弘手边。
“先生好好看看吧,天子和刘公是如何归罪于你?”
,就是苌弘生见过最大意外,从流亡别国卿族庶孽子,不断借势造势,直到今天位置,其人生经历,比晋文公重耳还要传奇!
也许在这个杀气腾腾虎卿眼中,赫赫成周,只是已经可以随手砍掉老槐树吧……
苌弘心有不甘,握着双拳,两眼圆睁,怒不可遏,宛如挡车螳螂,撼树蚍蜉,盯着赵无恤。
但无恤走到他跟前,让人解开苌弘枷锁脚镣,随后竟朝他郑重地拜:“先前小子多有冒犯,还望苌子见谅。”
从飞扬跋扈到彬彬有礼,赵无恤变化让苌弘点心理准备都没有,憋足不屈气势顿时泄大半,甚至有些不知所措。
天子诏书是用上好帛写成,帛书中大赞赵氏历代家主勤于王命,乃人臣典范,希望赵无恤能再接再厉,忘掉先前因为臣子糊涂导致小误会。这帛书内容典雅,写却尽是推卸责任之辞,锅被甩到主张助范氏刘公,以及刘公家臣苌弘身上。说苌弘干成周之政多年,王子朝之乱之所以持续这多年有他责任,战后成周迁都,重修王城,也是苌弘主意,以至于府库空虚,内战里站在赵无恤敌人边,更是苌弘手抉择,并非天子本意……
至于刘公信中,则更加卑躬屈膝,他以各种夸张词汇逢迎赵无恤,说他年轻有为,不亚于赵武子,更声称大河以北属于刘氏田地概不要,请赵氏笑纳,还有钱帛锦绣无算,男女奴婢百人,工匠织工百人,氓隶三百户作为刘氏助范赔偿。还保证说,刘氏族中凡是范氏女子所生后裔,尽数驱逐出国,保证以后刘氏定与赵氏站在同条战线上。
“先生,你已经被天子和刘公作
……
赵无恤改前态,对苌弘恭敬有礼,这倒是让苌弘摸不着头脑。
“元帅这是何意?”
“苌子曾为孔子师,也与孔门有些交集,勉强算孔子半个弟子,更是其婿,遇上苌子,自然当以礼相待。”
苌弘冷笑:“以元帅近几年做事手段,只怕孔子不会认你,无论是弟子还是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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