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到如今
今日他从帝丘南门入城,刚要进入城门时,却见到队车马匆匆朝这边驶出,那马夫他认识,正是孔氏御者。
于是蘧伯玉将车往路中央拦,气得那御者七窍生烟,挥鞭就要打,却被车上人制止,那人掀开帷幕伸出头来看,见是熟人,这才松口气。
那男主人年过三旬,眉目庄重迤逦,半尺胡须黑油油,梳理得很整齐,正是孔圉。只是他行色匆匆,额头满是汗水,同行家臣们全副武装,还在不断回头看后面,似乎是害怕有追兵。
孔圉干笑着问道:“伯玉,这是何意?”
蘧伯玉反问:“子明,你这又是要去何处?”
而皇之地出现在蒯聩卿士名单里,身份更是最高“当国”!
“连孔圉也要叛孤?就为个卿位,为做新君执政?”
在孟诸被赵无恤处以腐刑宋国公子朝与孔圉有怨,平日里没机会离间这对舅婿,如今有把柄,顿时在卫侯面前添油加醋地说通。
“君上,孔圉与赵氏干吏端木赐等人交往甚密,蒯聩离开后,也与孔圉暗中往来,通信十分密集。今日还有人来告发,说孔氏府上似乎接待过从西面来绛衣商贾,恐怕就是从楚丘过来赵使!”
卫侯元沉吟片刻后点头道:“不错,伯姬与她弟弟蒯聩关系极好,蒯聩出奔,伯姬屡次为他求情,被孤怒斥数次后离开,还哭着说与其留在帝丘,不如随蒯聩而去。莫非孔圉听她在枕边话,也有不臣之心,毕竟赵氏势大……”
“奉君命要出城趟,子明快些让开道路,有急事……”
蘧伯玉眉头大皱,寸步不让,“赵兵随时可能会来围城,子明乃卫国上大夫,挑这时候驾着私车离开,莫非是惧敌?这不像是平常你!”
与此同时他也看到有个总角孩童从马车里钻出来,好奇地往外张望,却又被里面人拉回去,随之而来还有女子训斥。
这孔圉竟然还将其妻卫国公女和他儿子并带出来,蘧伯玉越发觉得此事蹊跷。
“知道伯玉乃不欺暗室之人,但也是逼不得已……”
怀疑就像是发芽种子,在宋子朝施肥浇水下,在蒯聩背叛阴影下,它在卫侯心中长得愈来愈旺,最后蒙蔽理智和耐心。
“来人,去将孔圉和伯姬提来,孤要当面审问他们!”
弥子瑕应诺而去,带着卫宫甲士又次将帝丘街巷弄得鸡飞狗跳,他们驾车直奔孔府,敲半天门却无人来开。弥子瑕暗道不妙,撞开看后,府中只剩下懵懂不知发生何事臣妾,孔氏夫妻和他们儿子孔俚却早已不知所踪……
……
蘧伯玉是卫国大夫,名瑗,字伯玉,他是卫国有名贤人,为人十分正派,深得卫侯元信赖。时值卫国社稷安危之时,他为能出份力,竟将不多族兵全部交付给统军王孙贾,连家财也资助空,四处购买军械甲盾,还不断回领地征召乡党来帝丘,为即将到来攻城战做准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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