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身后,则是百敢死悍卒,这些人参军前就不是什良民,或是刑徒,或是氓隶,或是潜逃盗寇,或是欺行霸市轻侠恶少年。反正物以类聚,这群人是武卒中军纪最差,也是最敢于冲锋陷阵。
他们和田贲个打扮,都是将甲胄解开扔在边,嘻嘻哈哈地在敌营前字排开。其中几个手持铁矛,插在铁枪尖端是数颗首级,矛尖面朝敌军营地,下面还有人打着火把,好让营内人能看清楚。
田贲骂得累,又回头如数家珍般介绍起这些首级:“这颗脑袋是乃公在牧野砍,似乎是位邯郸氏师帅,断口是不是斩得很漂亮?”
在手下们起哄声音中,田贲唾口道:“可惜腌制得不好,首级下巴已经整个烂掉,乌鸦吃掉大半边脸颊和只耳朵。还有这颗,是从沁水战场上捡来范氏军吏首级,啧,已经被火烧焦,很难辨认,当时还散着阵肉香……”
首级已经砍下许久,虽然用石灰腌制过,但多数都变得难以辨认,不过,他们已足以让中行氏兵卒生出兔死狐悲之感。
埋伏地方,但夜晚却不同,军不少兵卒夜间不能视物,更别说作战,他们这是想要诱吾等出去,好落入他们埋伏中!”中行寅也点头称是,笃定这是赵氏陷阱。
他吩咐道:“加强戒备,休要理会就是!他们声音再大,也不能传遍整个军营!让兵卒们好生休息,明日再与赵氏计较!”
“但……”
那范氏僚吏名为公孙尨,本是雍县税吏,在范吉射出逃过程中提着剑随其左右,王生见他勇敢而聪慧,颇有些中肯进言,便提拔到身边参赞军务,公孙尨看着自家主君,犹豫着要不要说。
“还有什?”
“还有这个!”田贲踱步到最高那杆旗杆旁,锦旗迎着夜风飘扬,上面同样拴着颗首级,它戴着用长长鸟羽装饰铜胄,预示着身份高贵,口齿微张,只是缺舌头。
“这颗倒是腌得极好,正是范氏世子,范禾首级!至于尸身,已经剁成肉泥喂犬彘啦!”田贲说完后大笑起来,他身后众悍卒也起张狂地哈哈大笑,大声呼喝道:
“吾等前来送归贵君子头颅,范伯何不出来迎接,再请吾等吃厄酒?食彘肘?”
百人齐呼,声音直达营内,气得中行哨兵们直咬牙,可惜那些赵兵呆位置在射程之外,弓矢不能及也。
而
“但那些赵氏兵卒手持长矛,挑着个戴胄首级,声称是君子……”
“什?儿首级!”范吉射眼睛瞪大,这句话让他差点气煞,口和着血酒顿时喷出来。
……
“家主君仁义,特地让乃公将范禾首级送回,营内为何不派人来迎接!”
田贲今天毫无武卒军人气质,恢复没跟赵无恤前,在下宫附近欺男霸女凶恶模样。他腆着肚皮,在离中行氏兵营前数百步外铺开张席子,箕坐在上面,两手扶着膝盖,用他那赛过后世喇叭嗓门大声叫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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