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曲阜,恐怕没人不认识这个身材高大老者,在鲁国,他名声也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,远胜三桓。所以路上竟然无人阻拦,就任由师徒三人畅行无阻。
这是孔子花四十年树立名望,却撑不起场改制,它需要不止是理想和号召力,还需要手段。
当他们离季氏之宫越来越近,甚至能看到密密麻麻围在墙垣外费邑兵卒时,孔子突然抚着前方子贡背,轻声说道:“赐!昨夜做个梦。”
子贡身子震,还来不及说话,却听孔子继续说道:“梦见自己坐在两楹之间祭奠。夏人殡于东阶之上,那是主位;殷人殡于东西两楹之间,那介于宾位和主位之间;周人则殡于西阶之上,那是迎接宾客
公良孺跺脚,大声说道:“无论前方是水是火,吾等皆愿与夫子同往!”
“吾等愿往,吾等愿往!”众弟子都聚集到马车左右。
孔子喝退他们:“赐为驾车,由在身侧陪伴,如此便可,回,点,你二人约束好弟子们,看好城门,等赵小司寇入城,他才是能消弭大乱,避免公山不狃弑主君,劫国君,让鲁邦保留最后点尊严人……”
至于……孔子想起老子对他打比喻,他就是只扑腾着单薄翅膀,毅然飞向火焰飞蛾。
曾点突然很想鼓曲瑟为夫子送别,颜回恭敬行礼,向快乐开朗脸上却难得地露出忧虑。
得知孔子要去季氏之宫,弟子们大惊:“夫子,费人正在强攻那里,不能去啊!”
孔丘自嘲地笑道:“汝等忘?是个三日无君,则惴惴不安人,国君待以礼,便要侍之以忠,此时此刻,应该呆在国君身边……”
子贡跪在地上,不让他走:“夫子,费邑之卒以千计,交战正酣,去话太危险!”
孔子低头,将他扶起来,弹去他身上灰尘,说道:“知之。”
曾点没拿心爱瑟,他今天用襁褓背负着幼子曾参,苦着脸道:“夫子,现如今公山不狃已经杀红眼,恐怕无法再劝……”
在无数双眼睛不舍下,马车在街巷上跑动起来,在曲折里闾里左拐右拐,最后上大道。
这里依然有不少乱兵在缠斗,在劫掠,却分不清是哪拨人。
“大宗伯车驾在此,阻拦者杀无赦!”
子路手持长戟,看到有人试图过来就嗔目视,用吼声和手里武器将他们吓退。子贡则死死握着八辔,压过尸体,绕开障碍物,将马车开四平八稳。
“孔子,是孔子!”
孔子在早慧小曾参头上怜爱地摸摸,这是他点名要教弟子:“知之。”
“夫子,事不可为,君子不涉危局啊!”所有弟子都在劝说。
孔子将手笼在袖里,只脚登上车舆:“亦知之,但明知不可为,但还是要为之,就是这样固执人啊!”
有些事情他必须去,有些责任他必须担负,就像父亲叔梁纥力托城门样。
但面对这场大乱,即便是只手能提起车舆,却也不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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