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殷周易代时,祖飞廉、恶来本是辅佐殷商征伐东夷卿士大臣,牧野战败后却被说成是佞臣,子孙沦为为天子养马驾车圉、牧,这难道不是颠倒黑白?”
孔子强辩道:“这只是嬴姓族不甘罢……”
赵无恤笑笑:“是这样?夫子祖上是从宋国来,也是子姓殷商遗民,那就用商纣事情来打个比方吧。”
孔丘瞳孔缩,这是他直极力避免话题,子贡曾经问过,还提出过个很偏激想法:他想为纣翻案。
而赵无恤,又会提出怎样见解,自己应该怎样回答?
十月底这场济东之战里,叔孙氏那些乌合之众在溃逃中支离破碎,大多数降赵氏,尤其是从郈邑强征来那些民众,更恨不得倒戈相向。
但更有序季氏和孟氏却有半数人成功逃脱,孟氏残余撤往郕邑,季氏残余撤往曲阜。
而济水之畔,对万余俘虏盘点正在进行中,大夫和地位较高士被邀请上船舶,赵无恤安排人以礼相待,虽然端上来宴飨无人敢动。这七八个被俘大夫多半是曲阜以东千室邑领主,对赵无恤没有太直观感受,被季孙斯忽悠着来参与堕都之事,孰料照面便打败仗,现在是囚徒与胜利者关系,他们惙惙不安,忧虑赵无恤会如何处置他们。
赵无恤却没功夫去管这些败军之将,先撂上几天加重他们恐惧,对话时效果会更佳。他此刻与孔子两人相对而坐,灰发卷须老者拉长脸,用看乱臣贼子眼神盯着赵无恤,而赵无恤则争锋相对。
“正与不正,忠臣与逆贼,有时候只隔着道薄薄纱……夫子熟知夏商周三代史事,难道不知道官方之史从来就是黑白颠倒记录?”
……
“进过宋国守藏室,有幸观摩过殷商末年古文,发现帝辛不善,并不如传说那样严重……”
“在当下流言里,纣王罪状跟夏桀罪名如出辙,炮烙酷刑是
孔子微微闭目:“虽说不乏有篡改者,但多半是如实记述,小司寇做下这等事情,就算不怕汹汹舆情,难道也不怕死后汗青留下像华督、崔杼、庆封那样恶名?”
赵无恤叹息道:“在看来,之所以会留下恶名,是因为他们最终落败,胜者王侯,败者贼寇,天下之事,历来如此。”
孔子愠怒,这句话大大逾越他底线:“胜者王侯,败者贼寇?赵小司寇竟然如此认为!?”
“然!”赵无恤今天对孔子没有以往那样客气,孔子知识源于他对夏商周三代典籍掌握,对比后认为周礼是最棒。但赵无恤看得要比他远很多,此时此刻,这个世上,还没有孔圣人!他们对话是平等,他甚至要更高筹!
“乃嬴姓赵氏,纵观家史,无不是落败后凄惨悲凉。嬴姓之祖伯益辅佐大禹治水,又使九州昌盛,本是夏禹继任者,却被夏启强夺邦族盟主之位,辟居箕山之阳。结果导致千年后伯益之名不显,嬴姓日渐衰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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