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叔孙州仇,在战场上需要被赶尽杀绝是阳虎那样低贱叛臣,盗跖那样在野豪雄,还有千千万万个没地位没身份徒卒……
至于自己,打小生于钟鸣鼎食之家,地位高高在上,赵无恤作为个卿子,应该知道卿大夫战争游戏规则,定会好好优待自己。
所以片喧嚣嘈杂中,他见有赵兵朝这边过来,便竭力大声呼喊道:“乃鲁国大司马,愿降赵司寇,快来救!”声音出口却变得细小,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,他勉强从地面上支起身子,好叫人看清自己装扮。
他看到个未穿甲,只着布衣塌鼻子武士,听到声音,左顾右盼看到他卿士装扮冠冕后眼前亮,连忙小跑过来。
“你真是大司马?”
年前,三桓出于自保和外战外行惯例,不约而同地缺席大野泽西岸那场齐赵大战,所以他们没亲眼见识过几千人追着几万人跑是什模样,可今时今日,三位卿士却切肤感受到当时齐侯心中苦楚。
叔孙州仇做梦也想不到,原本季孙斯说好半渡而击,将赵无恤军切为两段,到头来却变成三桓和诸大夫军队全线崩溃,就因为个简单后退命令,就因为阵中有人高呼三桓已败。
当侧翼伏兵出现,河中舟翼横绝,千弩齐发时,叔孙州仇便知道己方恐怕是输。果不其然,他临时征召来人几乎没作抵抗,有拔腿就跑,更多屈膝投降,高呼饶命!
叔孙州仇不再试图约束手下,不顾大夫们眼中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很懦弱无能,他只想逃……
西面是济水河,南面是大野泽,北面是掩杀过来数千赵氏兵卒,所以三桓只能往东跑。郈邑、郕邑、曲阜都在东面,只要能躲进城池那高大墙垣后,叔孙州仇便又能瑟瑟发抖些时日。
“正是。”叔孙州仇看着眼前这个连披甲都没资格小小徒卒,高傲地抬起头来:“将救出来,带去见赵小司寇,必有重赏!”
所谓重赏,无
但屋漏偏遭逢连夜雨,当几百辆战车你争抢地逃跑时,本应该用来搅断敌军徒卒脚骨长长车毂反倒成制造交通事故利器。混乱中,叔孙州仇坐驾和另辆车追尾,飞驰驷马脱缰而去,车舆侧翻,御者飞出去,撞到地上头皮血流,而叔孙州仇也被压在个轮子下,不能动弹。
“快来人帮……”
他面色苍白,向经过车马步卒伸出手,却无人理会他,兵败如山倒,赵兵衔尾追击,在场人都恨不能爹娘给自己生四条腿,哪还有功夫来管叔孙州仇。也怪叔孙氏凋零得不行,领地几乎全部丧失,因为侯犯之叛,内部人心猜忌,这时候竟没个忠心家臣来救州仇。
如此,他只能干瞪着眼看着混乱三桓军队逃离,后方阵列有序赵兵小跑逼近。
好在按照鲁国和诸侯惯例,在战争中卿士只要不遇流矢,基本是安全,打胜仗自不必说,输人放下尊严投降,也能得到自己应有待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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