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直到行冠之后,才陆续知道关于父亲更多事迹,六十年前,晋国人召集诸侯围攻偪阳,破开城门,但偪阳人突然把闸门放下。这紧要关头,父亲挺身而出,他那双将抛向空中手竟撑住重达千斤闸门,让差点被困在里面将士退出来,立下大功。事后孟献子称赞他说:叔梁纥,你就是《诗》里所说‘有力如虎’者也!”
“吾十有五,而志于学;三十而立;四十而不惑;五十而知天命。现如今,生得和父亲样高大,也到他‘有力如虎’年纪,何尝不是在高举双臂,撑着座大山?”
孔丘起身,扶起默默细听儿子:“这生没什过分追求,唯独从小就喜欢做俎豆之事,喜欢郁郁乎文哉周礼,时常会梦到周公在教诲。现如今诸侯力争,天下礼乐崩坏已经很久,周礼像山陵崩塌样垂垂欲倒,不才,却想凭借己之力撑住他,就像父亲当年撑起偪阳城门般。若是轻易放弃,周礼,就真完,中国,就真要失礼,或者像夏礼、殷礼样,连杞、宋都可考不可征,统统散落到四夷之地去
听到部分,为何不让子贡去说服赵小司寇?或者让他留下来,子贡是行人之才,而且知道对方深浅,那样话,父亲欲行之事就能多分胜算……”
“住口!”孔丘面色阴沉,“作为师长最后课,竟要教子贡不忠不信不成?”
若赵小司寇是个残,bao虐民主君,孔子或许会让弟子们回来,但偏偏不是,偏偏与之相反,他是孔丘见过最英明爱民领主,所以他甚至无法断言赵无恤是错,而自己是完全正确。
执念,也只有心里长达四十年执念在驱使他继续向前,而不像宰予劝说样放弃。但他纵然能对少正卯痛下杀手,无论如何,孔子也无法做到,将自己曾对弟子们敦敦教导推翻,只为时间政争和利害……
“可那样话,父亲就不必像分散遗产般,让去做那些事情!”孔鲤稽首有声,只有他才明白,自家父亲,是抱着死决定去做堕四都之事啊!这样真值得?
被儿子说中心事,孔丘举起手无力地垂下来,声嗟叹,抬头望着渐渐放晴天空说道:“少正卯死那天夜里,梦到你祖父……”
……
“出生时候,你祖父已经年过六旬,而等记事开始,他已经去世,所以对他只有些婴孩时印象,但昨夜,却梦到他。”
孔鲤愣半晌,不知道父亲说这作甚。
孔子露出笑,他对弟子们是良师,对儿子却是位严父,很少有这样温情时刻:“依稀记得,父亲长得像擎天巨柱般,双手如此有力,他喜欢把往空中扔,而就像在飞。期间吾等直在笑,笑啊,笑得喘不过气,笑得眼泪都流下来,把他逗得更乐。点不怕,知道,父亲总是能抓住,他从未失手。哪怕是久病在榻上时也样……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