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是漫长
辩论，司马欣虽然贪财而无原则，却还是有点本事学识，从春秋时齐国人割吴国人脑袋，说到齐技击论功规则是：“得
首者，则赐赎锱金。”证明齐国也并非什
“文明国家”，不过五十步笑百步耳。
“唯区别，便是秦之斩首论功公平公正，于是秦人捐甲徒裼以趋敌，左挈人头，右挟生虏。秦卒与山东之卒，犹孟贲之与怯夫，以重力相压，犹乌获之与婴儿！”
司马欣对黑夫道：“摄政，首功乃秦军立军之基，若如这儒生所言，反而会更不公平，妇人之耳与青壮之耳，染
血污，没那容易区分，徒令妇孺也遭到屠戮罢。“
毕竟为争首级，武器挥向自己不在少数，黑夫又不是没经历过。
伏生只能承认这点，但又强调，古时候王者之师，比如商汤、周武是可以做到，所以才能自西自东，自南自北，无思不服，军队开过去不用打仗就赢。
十月下旬，河东两场胜利传到咸阳时，引发满城奔走相告，关中人欣喜不已，恍惚间，好似回到二十多年前，始皇帝东征大军攻灭某国传回捷报场景中。
“摄政定也能再扫六国罢？”
“什六国，不过是些群盗，看彼辈将西河祸害成什模样！”
多亏黑夫搞舆论宣传，西河惨相被夸大后告知全关中百姓，让他们生出切肤之痛，听说西河之师各支部队，在计算首级后，在大河边用敌人首级堆许几个大京观，都不由直呼痛快！
更有人叫嚣道：“当年始皇帝未曾杀干净六国余孽，这次定要屠个干净！”
在伏生看来，既然摄政乃是圣人治国，自应效仿。
“血流漂橹。”黑夫却说这四个字，这是所有鼓吹上古仁王儒士无法绕过去个问题。
“殷周易代，牧野之战，样没少流血，余还听张苍说，有《周书》之逸篇，说战后周武王所杀戮殷商贵人遗老，多达十数万，沦为奴婢者更不计其数。”
春秋时期，那所谓温文儒雅，礼乐制度，只是贵族对贵族罢，在战场上还能敬个酒喝个诗，眼看要输，声明自己投降，就会被好好招待——因为贵族可以换赎
这种“民族主义”情绪渲染许多秦人，内战以来迷茫扫而空。
但在朝那些来自关东籍官吏听闻此事，就有不样感受。
甚至有个来自齐地博士伏生提出，西河之师不留俘虏，统统杀戮做法太偏激，他进步提出，应该取消上首功制度，理由是秦人首功”太野蛮“，太骇人听闻，应该像古时候那般，文明些，起码要改以割右耳来计数。
连伏生自己也没想到，他上书还真受到摄政重视，还点他到偏殿里陈述，结果才进门，却见摄政似笑非笑，副看戏架势，良策有许多个出身秦地狱吏瞪着他，其中更有刚从函谷关回来司马欣，对着伏生就是通怼。
“竖儒，谁告诉你只有秦才以斩首论功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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