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子狠狠抹把鼻涕眼泪。
邵钧接着又说:“你闺女……也没事,没有生命危险,就是严重脱水,饿坏。”
顺子满脸疑虑地看着人,难以置信。
邵钧告诉他,挖掘小学武警战士直到第七天才挖到教室层,挖出位老师遗体,那个老师以张着双臂扑倒姿势被砸死在楼梯口,身下压两个小孩,竟然还有活气儿。
邵钧拿着从网上打印出来新闻:“绝对不蒙你,你认识字自己看报道,那两个幸存小孩,其中个叫陈小芽,就是你女儿。”
大灾后个星期,全监区犯人列队站在大操场上,为全国哀悼日降半旗,集体默哀三分钟。
犯人们排队走到主席台前,从衣兜里掏出沓沓叠好钞票,塞到捐款箱里,都是最近几个月做工挣工钱,有捐几十,有捐几百。
邵钧合计着把他这月工资捐半给陈友顺家里。罗强把自己储钱卡掏出来,说:“你工资留着吧,统共也没几个钱,你拿卡帮去银行办个手续,里边儿有多少拿多少。他老婆要是真残,身边儿没男人照顾,肯定需要钱。”
之后某天,切落下定局,邵钧和罗强两个人起,坐在小屋里,找顺子谈话。
顺子情绪极其绝望,两眼发直,说:“你们都跟说实话吧……是不是没?”
邵警官,家里人有信儿?”
邵钧摆手:“没有,给你打听着,有信儿肯定头个告诉你。”
顺子胸口起伏,喘着粗气,说:“都五天,肯定有信儿!邵警官你就跟说实话吧,老婆孩子到底是活还是死?!”
邵钧无奈地摊手:“真不知道,当地救灾条件艰苦,电话通不上,但是你放心,相信z.府相信军队,定能救出来!”
邵钧把罗强单独叫出来,悄悄地说话。
那天晚上小屋里传出阵痛哭声。
顺子嗷嗷,蹲在地上嚎啕大哭,拉都拉不起来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近乎崩溃神经终于松塌下来,快要瘫。邵钧从来没见过个男人哭成这样,
邵钧拍拍这人肩膀:“你媳妇没生命危险。她人儿很不容易,家里又没什亲人,自己在废墟里刨两天,直呼救,最后终于让救援队人发现到她。”
“她腰砸坏,以后可能都站不起来。”
顺子眼泪哗得流出来,流脸,嘴唇哆嗦着,喃喃地:“是没照顾好她,是对不起她,对不起家人……”
罗强把搂住人,厚实手掌用力捏捏。
罗强说:“坚强点儿成不?老爷们儿,别让你家里娘们儿把你都给比下去!”
罗强问:“有信儿?”
邵钧说:“他老婆从厂子里挖出来,腰可能砸瘫。你先别跟他说,再等两天,再让他缓缓。”
罗强:“他闺女咋样?”
邵钧:“……那所小学,已经挖好几天,黄金七十二小时早都过去,这两天挖出来基本没活。觉着……够呛。”
俩人相对无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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