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理解官家想法。”他喃喃道,“官家这样地位,是不能轻易道歉。”
即便是道歉,也不是因为做错事情,而是因为不得不
与谢元至辞别时,谢元至看陈霜两眼。“明夜堂啊……”他低声道,“陈霜,靳岄就交给你。”
被他这样喊出名字,陈霜很有几分惊讶。他局促片刻,也学靳岄模样,抬手作揖。
城中月色如霜,地上积雪半融。两人走出不远,身后尾巴又悄悄缀上。
靳岄回忆方才谢元至说话。谢元至忽然提起岑煅,靳岄很是不解,直到后来问出官家生重病,他才隐约明白。谢元至曾是仁正帝太师,自从太子病故,仁正帝悲伤成疾,直不得痊愈,谢元至看着昔日学生辛苦悲痛,心中也有不忍。
白头人送黑头人,即便在宫廷之中,即便天家无父子,也仍是件惨痛之事。
思,便摊开桌上纸笔,与靳岄说明如今朝中情况。
在靳明照战亡、萍洲盟签订之前,朝中六部,梁安崇已经控制刑部、工部、户部与礼部,吏部归岑融管理,仅有兵部仍在仁正帝手中。
但靳岄成质子,加上靳明照战亡,这两件事大大激怒仁正帝。仁正帝撤户部与礼部尚书之位,六部权力全都生出变化。
“如今,兵部与户部重归官家之手,岑融执掌礼部、吏部,在梁安崇手里仅剩刑部与工部。”谢元至写下各部尚书、侍郎之名。
靳岄此时才明白为何梁安崇急切地要把自己女婿安排入西北军,并选中岑煅这个傀儡人选。他原本权力被仁正帝和岑融夺回,如今只控制刑部和工部,势力大大削弱。
“先生是提醒,此番行事,不能做得太绝。”靳岄喃喃道,“先生还是不明白,若不绝,只怕人人都要将逼上绝路。”
陈霜问他为何皇帝不见他。“听岑融和谢先生所言,皇帝似乎对你和靳将军是有愧。”
“正因有愧,才不能轻易见。”靳岄跟他解释,“父亲如今仍然是罪臣。是从北戎回来质子,官家见,要说什?说他做错?那朝中当日力主父亲有罪大臣将军们,又要吵上几天。说他没有错?那是否应该与其他靳家人样,流放到列星江北去,去当罪奴,去做最下贱最辛苦工作,连死在江上都没人理会?”
陈霜低声道:“靳岄。”
靳岄深吸几口冰冷空气,平静下来。
刑部尚书盛可亮名字,被谢元至划两三道。
“盛可亮是梁安崇左膀右臂,极为重要。”谢元至解释道,“所以当天,盛鸿才敢在玉丰楼上落岑融和你面子。是因为盛鸿其人愚蠢,二是因为他无所惧怕。”
“刑部大司寇盛可亮,久仰大名。”靳岄笑笑,“少司寇又是谁?”
“纪春明。”谢元至道,“前年钦点状元,去年才上任。此人年纪虽轻,但传说做人做事极其迂腐,不识半点变通,怀疑他是岑融故意安排,去给盛可亮添堵。”
靳岄记在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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