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没,家不能散。”
大姑说。
家里当时想尽办法,通过学校系主任辗转联系剧组,通知孟小京回家。孟小京可惜还是回来晚天,从西北戈壁滩影视城坐车出来,赶不及,没能见上父亲最后面。
孟小京来时,聂卉就也跟来。那两人在医院楼道抱头哭场。聂卉看起来是真伤心难过,脸色通红,大约也是惦记起她孟叔叔生前和颜悦色各种照顾。随后亲家派秘书过来,找医院领导询问马宝纯手术救治事。孟小京攀上这位亲家母,平心而论,很仗义很会做人,懂得雪中送炭道理,当时帮忙协调医院,安排当地最好主刀大夫,上最好医疗条件,给马宝纯做手术。手术很成功,度过危险。
就凭这点,孟小京也得记他丈母娘辈子恩德,不敢不报恩。
报告,已发出肇事通缉。
小北他三姑哭半晌,偶尔爆发出几句:“少棠你说这事是因为谁造成呢?!如果没有你和孟小北那样,哥会出事吗,哥能突然这活生生个人就没吗他就没!……”
少棠靠着楼道墙壁,嘴角紧闭,挺立无言。如果孟建民在弥留之际,对他是摇头,要求他和小北分开,即便时间再痛再难过,反而就是解脱。
他是那个活着坚挺着要承担责任人,假如在这样关头放弃孟小北脱离关系,作为男人也是种懦弱和辜负。
大姑当时制止其余人:“你们都别这说,以后也不许这样说!”
聂卉妈说,们家总之没有儿子,以后就是拿孟小京当们家“半子”。孩子年轻丧父,多难过。
家人探病,没有告诉嫂子家里男人已经没,都不说,拖个月才说。
马宝纯躺在床上,看着窗外出神,有时悄悄抹个泪,却也十分坚强。
她有回问少棠:“其实猜到,你大哥是不是不在?”
马宝纯说:“记得清楚,当时他推把,把推开,先撞肯定是他。你大哥就是这样个人,他
大姑严厉地说:“这就是意外,完全就是场意外!你没听刚才警察说吗,事故报告都出来,是那个司机超速不看人行道,咱大哥和嫂子当时走是斑马线,大哥嫂子完完全全无责,对方负百分之百责任!咱们家人,都没有过错!!”
楼道内四下无声,家人伫立。大姑说:“将来大伙跟咱爸咱妈说这件事时候,也要这说,这就是意外,谁都不希望发生!要责怪就怪那个肇事,抓着人把他判死,都想千刀万剐他!孟小北没有责任,咱们全家绝对都没有责任!”
孟小北抱着他大姑哭得不停粗喘。
大姑后来搂着孟小北断断续续讲很多故事,“你爸小时候对妹妹们就很好。其他妹妹都小,家里就和哥年龄近,哥就带起玩儿,在二厂合作社捡菜叶子捡水果吃,所以和哥感情最深。哥就是生命不好,这辈子事事不能遂他心愿。”
“出事,最忌家人互相埋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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