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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一章心愿(3 / 7)

他大姑也心疼大侄子可怜,又抱着孟小北哭安慰场。

中午警察来过趟,少棠出去与警察交涉。当时有人报过警,交警在现场勘察留下事故

孟建民就是在等少棠,顽强地又撑六个小时,等到早上,天亮。远处钟楼仿佛从远古八荒荡涤着尘埃传来深沉喑鸣,雾霾散去,露水润泽,令这座城市焕发新颜。

少棠当时哽咽说:“大哥,如果你不同意那件事,你告诉尊重你意愿。”

“大哥,你给个表示,不同意就摇头,能看懂。”

孟建民既没点头,也没有摇头,很努力地想要对少棠做出回应,想说话,胸口起伏,分明就是想要叮嘱什,眼角扑簌下眼泪。

少棠眼眶通红,也流泪,哽咽无法呼吸。少棠说:“大哥,定替你照顾嫂子,照顾小北辈子,将来不会让他吃苦受罪。给咱爸咱妈养老,他们就当作是亲生父母,你放心。”

他回应,胸膛明显起落,勃动。每呼吸,都十分艰辛、沉重,努力地支撑和拖延生命。

中途曾经心跳停止大约三分钟,孟小北都快要崩溃,觉着没有希望,他要独自送走他爸爸,个人承担生无法摆脱痛苦愧疚。医生护士围过来检查,已经准备宣布死亡。然而这时,孟小北看到仪器上那条线又跳

大夫说,这人原本只能维持两个小时,坚持不到多久。

护士都很奇怪,怎这样,怎还没有停止呢。

凌晨时,孟建民又开始呼吸,撑得十分艰难,仿佛就是心事未,舍不得走,也知道这个时辰是不应该走。他儿子现在身边个亲人也没有,多可怜,怎能撇下儿子个人、让儿子孤苦伶仃无人照顾?无论如何也要等来个能托付人。

孟建民等到少棠这句承诺,终于心安,当真就慢慢平静下去,不再挣扎着喘息,眼泪竟也止住。

建民面容安静平缓,生无数艰难坎坷,都在那刻戛然而止,好像也没有别牵挂哀伤。孟小北远远看着,在模糊泪眼中凝视他父亲从容神情。事实上孟建民个字都没吐露,或许这就是孟小北厢情愿,内心底下彷徨期盼。他觉着他爸在那瞬间是同意,眼泪是为他而流,他爸爸仍然爱他。

……

******

孟家亲眷航班晚到步,没有能够赶上最后面。姐妹在门外抱头痛哭。

眼角再次流出眼泪。孟小北永远都忘不那样场面,他爸爸眼角有大颗大颗泪珠滚落。

……

少棠到达医院之后,向主刀大夫问明情况,为他嫂子交付手术押金,办好应手续。少棠叮嘱大夫,不要告诉嫂子实情,两口子患难夫妻多年恩爱,就说大哥还在抢救,人还在。

少棠是最后个见孟建民人。他站在他大哥床前,垂手直立,孟建民脸颊瘦削却骨骼坚硬不损,前额和眉骨坚挺,面容完好端庄。

少棠喊好几声,弯下腰凑近,求问遗嘱,孟建民却说不出句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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