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屋酒柜上,摆有孟建民张黑白相,两只香烛。孟建民年轻时英俊端正,双眼极有神。经大姑提醒,头七当晚,两兄弟在他们大院门外,大马路路口处,烧盆纸钱,算是烧七。
孟小北从衣柜里给他妈妈收拾出些衣物和日用品,准备带去医院。
聂卉直安慰着男朋友。女孩安慰人方式,大抵就是哭,掉眼泪,柔情攻势。由这种方式来减轻另方情绪上心灵上痛苦,也不失为种有效方法。
然而少棠不能也哭。少棠和孟小北两人自始至终没有互相说话,就埋头收拾东西。
孟小京侧身坐在他们家窗台上,眼望远处片空旷开阔地带,发呆片刻,转过头道:“孟小北,爸爸这多年永远还是更疼你。”
永远都是这样,他不愿意让家里其他人吃苦受罪,最后家子所有苦,都让他个人吃。”
孟小北孟小京哥俩开学都被打发回北京,为瞒住爷爷奶奶,得继续在北京念书,大四还关系着毕业分配。
少棠有半年在北京和西安两城之间奔波,给他嫂子雇名护工在医院里照顾起居。
事故肇事者,在事发之后天即落网被抓,就是辆手续不全违章渣土车。少棠往交警局和法院跑几趟,处理繁琐善后,又去孟建民厂里谈伤员在西安后续治疗费用,以及找保险公司扯皮。在当时混乱状况下,孟家也没有别能打能吵能扛事儿男丁,亲戚都在北京上班,只能少棠去跑,为他大哥嫂子讨个公道。
偶尔觉着难受难撑时候,想想头顶青天孟建民盯着他呢。
孟小京逆光身形在窗前化作丛剪影,眼睛黝黑,说:“爸爸就是没有等,没理,他最后心里最惦记人是你。”
孟小北仿佛就是从那年,经历这许多事,性格变内向稳重很多,说话口气都变,下子长大。
他天生不是那种多愁善感自怨自
保险公司不厚道,原本想赖账,说你这是刑事责任案件,抓到嫌犯,就是肇事者赔偿,们不管赔,不能让你拿双份,出个事故你还有赚?少棠急跟保险公司人抠法律条文,说老子他妈这些年都是跟人签合同,以为不懂法没见过合同?条款上怎写你就怎给赔,不然叫律师跟你打这个官司。
保险公司欺软怕硬,看过少棠名片上台头,那间公司名字,权衡利弊,估摸惹不起,于是赔。
也是因为这样状况,原本有可能针对到少棠身上怨恨与责难,就没人顾得上。建民不在,家之主就是老太太,别人轮不到。再者说,如今这情形,谁把贺少棠撵走,谁就顶上来负责孟建民留下遗孀老小,将来孤儿寡母有个需要,谁担着?
案子后来判决比较顺利,该伏法伏法,该赔钱赔钱,依照当时情况,算是给个普通工人家庭争到笔巨款。然而多少钱能挽回条鲜活生命?
此前,母亲住院恢复期间,孟小北孟小京回家趟,整理父母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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