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方飞华殿在望,夹道都是宫人掌灯、侍卫立守,多话姜湛亦不想讲下去,在进殿前便只问裴钧句:“和亲之事,你怎看?”
裴钧扶他登上御道阶梯,沉声道:“回皇上话,臣自然以为此举利国利民,是桩好事儿。”
这刻二人与随后官宦正踏入大殿,在满座百官与他国使臣伏身万岁中,裴钧扶着姜湛走到国宴高台上御座前,姜湛最后凝眉看过他眼,便从他手中抽回指头,终是低声句:“辛苦裴卿。”下刻面朝在座,平平抬手道:“众卿赐座,不必多礼。”
于是在又阵谢恩高呼声中,裴钧看见亲王桌中直身立起姜越,而此时姜越也正目色清冷地看向他,观其神色,似是因裴钧这匡扶少帝之举,而再度疑心起裴钧与他结盟之事。
时裴钧又只感里外不是人般好笑,从堂上告礼默默退回礼部去,便听司礼官说宴席开始。
凤鸣朝阳般丝竹管弦遥遥钻入耳朵——那表明百官与各国来使已然在飞华殿落座,正闻弦观舞等待天子驾临。
姜湛坐在龙椅上听闻此音,手便从金丝龙袍袖面下伸出来,旁胡黎见状赶紧扶上去,可姜湛却并未搭上他恭敬递来双手。
姜湛左手依旧半握着平平悬空,胡黎愣,顺由这胳臂指向往身后看,正见着那才升二品少傅裴钧裴大人还眼观鼻鼻观心地垂头伫立,似是完全没瞧见这堂上天子有何示意,不免便尖起嗓子清咳声:“裴大人?”
裴钧这才抬头,瞬只见龙座中姜湛正微微偏头看着他,那双眼中光彩平静而清亮,竟似从早春灵泉中剪来,白净昳丽脸上没有笑,只不流喜怒地向着他,唯独悬空左手此时微微往他再递出分,才终于有些许期盼意味。
这还是他送随喜回宫后第回与姜湛对上眼。
堂下各国使臣已开始陆续向姜湛献宝敬酒,殿中气氛便渐渐活络起来,俄而便有歌舞和接头交耳欢笑。裴钧刚同六部几人喝完
裴钧垂眸袖手,向姜湛作作揖,便依由少帝留存着年少旧习、如前世千百次般恭身上堂握住姜湛手指,在胡黎声“天子起驾”高声长呼中,随行匡扶着姜湛往飞华殿行去。时低头去看,姜湛莹白匀净修长手指正于他袖间时隐时现,手中拇指可以感知,是姜湛左手小指正如旧般卷搭在他右手拇指上,另四指便搁在他手心里,不时随步履而生出摩挲。
忽而姜湛食指在裴钧掌心摸到个似疤印子,手便轻轻移开些许,低头将裴钧掌心握起来,细看着当中道红线皱眉:“这怎弄伤?”
“坐轿子不小心划伤,倒是无妨。”
裴钧安抚地笑笑,出声提点他脚下台阶,姜湛侧脸看他眼,皱起眉却将舒未舒,少时叹口气,握他手指渐渐施力道:“裴钧,你别再生朕气。”
裴钧道:“臣怎会生皇上气,皇上多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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