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日,百官并不再办公,却要穿戴齐整到宫中飞华殿赴宴,这是天家年到尾最大盛事之,不仅是皇室对百官群臣体恤,更也是借此宴请各国来使、彰显国威,是故开宴前,朝中各部重臣便依旧要到内朝御书房分批综述各事,让天子姜湛对万事心中有数,以应对他国使臣。
裴钧所在礼部与光禄寺、鸿胪寺二卿因担国宴琐事,便是最后批觐见。他们入宫时,宫道积雪皑皑,各处廊角殿前已尽挂上金丝红绒灯笼,就连御书房帘帷也都是喜气吉利式样,在中庆殿中禀完事务时,可听见
同钱海清全然无关却又确然不是,这当中千丝万缕运道改来换去交合出这个结与果,自然不是谁能料到,钱海清觉得无措也算在所难免。
钱海清是个心窍多人,裴钧未免他忧虑处境而心中生变,便说:“你若住在邓准那屋心里膈应,就叫董叔给你换屋住,来年春闱前若要愿意,就留在此备考亦可,没有人会赶你出去。”
钱海清听这话才稍稍安心,回神来谢过裴钧、道节哀,也说不必劳烦,此时收起容尴尬和忧虑,竟颇懂事地跟在董叔后面,帮着齐搬出仓中少许祭奠物件,三人齐燃香烧烛,沉默而略显怪异地给还未下葬邓准烧些不知何往纸钱,待收拾好,钱海清摸回房,董叔便在廊下坐着,掏出烟锅点燃抽。
裴钧知道这老头儿脾气急却心善,今日听闻邓准罹难定也有些残念与不忍,便也抬手无言拍拍他后肩,说:“您老少抽点儿,这可伤身。”
董叔说好,抬着烟锅却依旧坐着,裴钧立在他身后看会儿,终于还是未忍住再说句:“董叔,您少抽点儿罢。”
董叔掩嘴咳两声放下烟袋,难免有些怪地看裴钧眼:“大人,您前些年抽怕不比这老爷子少呢。”饶如此倒也咳嗽着摁熄烟锅,收起来,与裴钧商量说找找邓准家送些银钱去,听裴钧应,便自去继续做事。
往后几日中,礼部再有接待外宾、清点贡物事宜,裴钧不过按部就班打理,当中看着些好物件便克扣两样回府把玩,冯己如也没再给他惹麻烦。
直至封印前日,礼部于国宴中已再无未完事项,收尾琐碎便丢给光禄寺应承,裴钧代京兆司入宫,与九门提督府道入内阁禀事、封箱,这便又与宁武侯打次照面,二人却也半句没说起钱海清来,只是喜乐逢迎。
钱海清被他拐走后,宁武侯府仿佛格外安分,就连惯来咋呼唐誉明都从没因钱海清之事来找过麻烦,唐家从里到外也竟是副忙着过年样子。这不免让裴钧隐隐觉得他们仿似有什更大、大到足以掩盖之前失误筹谋。而官中若是封印,再多筹谋也不是即刻便能生变,由是裴钧便只留个心眼,想待国宴后从钱海清处问出个所以然来,开印后再同唐家好好计较。
于是,这就迎来腊月廿五,是国宴日子,也恰是官中封印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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