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时期江起淮直以为,在他们这段关系里,陶枝是很游刃有余。
她有过男朋友,她轻车熟路地靠近他,自然而然地和他
像是坐久压麻身体,四肢百骸连带着心脏都像被排排极其细小针尖扎着,细细密密,泛着酸麻疼痛感。
江起淮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抱着什样心理。
他们分开那天,他有太多话想告诉她,但最后,他个字都没能说出口。
他不想让她等着,他想让她路潇洒大步向前,走向更宽阔天空。
但万,她对他还有丝留恋。
江起淮愣愣。
陶枝将面前盘子和杯子往前推,趴在桌子上,声音低落地重复道:“没有找到,你不见。”
她下巴垫在手臂上,歪着脑袋回忆起来,语速很慢:“那天特别热,还有好多好多蚊子,就坐在那里,”她虚虚往前指,“坐在那里看照片,你给留好多照片。”
她看很久。
他小时候,那些她不曾参与过时光,他珍贵秘密,他藏在心里从未跟任何人说过,最重要东西。
过些什,时间没听明白他话。
她嫌弃地看眼那杯茶,然后看见服务员端着碟子蜂蜜走过来,递给江起淮。
江起淮拿着小勺子舀两小勺蜂蜜在她茶杯里,又重新放在她面前:“甜。”
陶枝愣愣。
她捧着小杯子看会儿,才慢吞吞地说:“朋友说,甜茶水是不对,会喝不出茶味道。”
如果真有那万分之可能,她有天突然时兴起,回过头来看他眼。
他将照片张张取下来,又张张重新贴回去,它们整整齐齐地码在墙上,耐心地等待着它们主人想要等来那个人。
那是他无法跟任何人诉说期盼,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开抓着她手,是他最后点点,仅剩阴暗和私心。
他想让她知道,是如此喜欢你。
在很早之前,在们在起之前,在你喜欢上之前,就直喜欢你。
他走时候都没有带走,仿佛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。
因为不再重要,所以被他弃之如敝履。
因为都不重要,所以他不要。
陶枝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,眼睛有些红,声音不受控制地哽着,带着点点委屈怨:“你连照片都不要,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要?”
江起淮看着她,喉咙动动,没说出话。
江起淮低着眼,漫不经心说:“无所谓,你想怎喝就怎喝,不用管什是对。”
陶枝看着他,眨巴下眼睛。
她喝酒稍微有点儿上脸,这会儿不止眼皮,连着鼻尖和脸蛋儿也跟着微微红,她翘着腿,突然没头没尾地说:“很久没喝醉,上次喝醉酒,是高考完以后聚餐时候。”
江起淮抬眼,耐心地应声:“确实很久。”
陶枝微抬下巴,看着他说:“那天去找你,但没找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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