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筹不断和自己说,小心谨慎,小心谨慎,但还是没忍住嘴:“道长此言何解?”
不知是昨晚吃太饱还是反复思虑分散精神,路没歇几口气,居然日头已偏西,肚里也没觉着饿,忽见听到阵歌声。
“茫茫雾霭,沧沧流霞,道兮高远,道兮足下……”
陈筹精神凛,只见斜阳下,道服长髯老者骑着头瘦驴,踏歌而来。周遭白皑皑旷野,不见人家,怎又钻出个道人?陈筹不由得停住脚步,牵马谨慎站在道旁。
老者行道近前,止歌停驴:“施主,贫道有礼。”
陈筹眯眼打量,拱拱手:“小生见过道长。雪地荒凉,道长何行此处?”
屋上护卫弓弩齐发,持刀汉子晃不见,身法敏捷。众护卫纵身踏瓦,拥向那窗,轿旁统领高声喝道:“大人有令,活捉!不要伤及!方便审问!”
邵知县捏着把冷汗出轿观望,开窗房舍是家客栈,掌柜率小二匍匐出店,跪在道旁请罪。不多时,众侍卫押出两个五花大绑人,扔到知府大人轿前。邵知县探头望,头壳嗡——居然是那对疯叔侄。
陈筹拍下房钱,连滚带爬逃出客栈,牵马惶惶奔于道上。
观自在菩萨,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,照见五蕴皆空……
太上台星,应变无停。驱邪缚魅,保命护身。智慧明净,心神安宁……
所,合当食此。”
随行有人凑趣道:“惜无人先于大人尝。”
邵知县接道:“仁人在席,因无埃墨堕之矣。”
高知府呵呵道:“折煞,折煞,怎敢此比?”
乡长揖:“谢大人嘉赏本乡教化已脱蛮愚。”
老道呵呵笑道:“行游四方,不觉到此。施主又如何在此处?”
陈筹道:“欲去泉阳。”
老道颔首:“前方再有几里就是泉阳地界,两县交界处,乡集颇为热闹。施主若欲投宿,甚是方便。”
陈筹道:“多谢,但道长所行方向,得过十几里路才有人家,夜路难行,如何留宿?”
老道含笑:“但凭自然,行多少,是多少,停时自有缘法。便如施主,无需心存疑虑,缘法到时,切自解。”
大仙大仙,晚生介庸庸凡夫,难承厚意,寰宇之中,诸多佼佼俊才,盼大仙早早移爱!
世上本无鬼神,多是有人作怪。
但这也忒怪!
为什总是摊上这种事?
陈筹迎风涕零,哽咽之时,吞进凉气,连连打嗝。
满座皆哄笑抚掌,高知府亦笑曰:“尔等未曾领悟,孙乡长乃是在提醒,莫忘饭资。”
乡长立刻再揖:“卑职小小伎俩,果真难逃大人利眼,惭愧惭愧!此餐卑职请,只当领罚。”
众人更抚案大笑。
再起驾继续巡视,仍是样样圆满。下午返回县丞,进城门,邵知县暗暗松口气,不料行驾到南大街,道旁房舍二楼扇窗突然大开,闪出条红脸长须汉子,抡着把大刀,冲知府大人官轿声,bao吼:“哈!喝!”
侍卫顿时疾声道:“有刺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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