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知县侍立于侧,县衙众官吏,以张屏为首,站在案下旁观。
众侍卫押着捆成粽子二人入内。
邓绪脸上红色油彩已蹭掉不少,露出淡黄本色,齐腹美髯半边歪垂到腰下,左右四望:“噫,怎这般熟悉?”又瞪眼昂然,“上座何人?”
高知府拍惊堂木:“大胆贼
陈筹思量,这两天稀奇古怪之事太多,去庙里上个香,说不定能解解,在客房放下行李,便朝那吹打处去,没走几步,就见处庙宇,香烟冲天,人头攒拥,男女老少捧着红绸香烛推来挤去。陈筹几乎是被人潮推进庙中,便也买香拜拜。神座旁有桌案,摆着签筒卦图,陈筹心中动,走到案旁:“道长,可能卜卦?”
老道竖起两根手指:“签十文。”
陈筹付钱,擎着签筒,瞅准空隙,抢跪到神像前蒲团上,默祷摇筒,根竹签啪嗒落下,陈筹捡起,交与道人。
老道笑道:“施主好福气,此上上大吉签。”将签文纸条递给陈筹。
陈筹展开看,心中咯噔下。
老道但笑不语。
不知为何,陈筹望着眼前之人,内心竟有股莫名信赖与亲切,不似方才那般无着无落惶恐,又不禁揖:“不瞒道长。小生路途之上,遇上些……不可思议之事。”
老道笑曰:“既为不可思议,便不必多思,不必多虑。施主乃福泽深厚之人,无需疑惧邪祟,顺其自然即可。”
陈筹听此言竟暗应这两天怪事,便如乌云之中,窥见丝阳光,再深深揖:“小生鲁钝,难以看破,求道长开示!”
老道呵呵道:“施主免礼,贫道方才只是随口乱语尔,施主今后事,早已明明白白,何须他人多言?也罢,既然相逢,便是有缘,便与施主占签。”取出个竹筒,陈筹忙捧上钱,老道摆手,“此乃施主缘分,贫道不需卦资。”
红纸上写着四行签诗:『月到天心人有望,牛郎巧合属天成;不须辗转求良偶,天喜从人命自荣。』
下附小字——『前情蹉跎无需叹,红线早已定姻缘;桂花开在杏花后,跨上玉兔至广寒。』
陈筹心湖但起激荡,不由抬头,头顶再被雷劈般震,阵恍惚。
神台之上土地像三缕长须,眉目慈和,竟然像极傍晚时他遇到老道!
鼓响三声,知府大人升堂。
陈筹拈签,签文曰:『月到天心人有望,牛郎巧合属天成;不须辗转求良偶,天喜从人命自荣。』
陈筹怔怔,老道捋须:“此签贫道亦不多解,施主心中自知。”道声别,又骑驴而去。
陈筹晕晕乎乎,继续前行,走不多时,果然到那乡镇上,两三条小街,官家驿馆、客栈、酒肆、店铺应俱全。已是掌灯十分,片灯火绚烂,出乎意料地热闹。
陈筹正要往客栈中进,忽而听得阵鞭炮吹打声,不由得问:“谁家这时候办喜事?”
小二道:“不是喜事,是土地庙中做庙会。方土地,极其灵验,年年此时做庙会,这是上晚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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