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”吕归尘点点头,“想去外面吹吹笛子。”
“听说尘少主喜欢吹笛子,可是从没有听过,今天有幸跟着听听。”百里煜看他默默地抚摩着案子上紫竹笛,心里忽然惊醒,自己举动有些离谱。
两个人走到露台上,看着月下东宫屋宇,屋檐相连着绵延出去,琉璃瓦片上叠叠青光反射像是海波。宫人提着红纱灯笼在远处巷子里走过,光闪而没。寂静中,吕归尘以袖口擦擦笛管,试几个音。
他吹起来,像是水从每个笛孔中溢出来那样。百里煜吃惊,他知道笛子是蛮族乐器,却从来都觉得东陆乐师吹奏得更好。而现在吕归尘笛声只在低处轻轻回旋,却有无数变化,千丝万缕绵绵展开。许久,笛声里才有跳跃,却不像乐师曲子那样花样百出,只是欢悦轻轻闪,旋即又转为低回。他精通曲乐,拼命去琢磨其中变化和意味,不由得神思恍惚,直到吕归尘曲尽,他才浑身颤。
“有些时候不吹,不太熟。”吕归尘摇头。
而娶,就是市井里贩夫走卒做法。”
“国主对煜少主满怀期待吧?”
“哪里行?是个软弱人,本不该生在这样动荡时代。尘少主,你不同,你是英雄。”
“英雄?”吕归尘愣下,笑着摇摇头,“煜少主,教你个办法,你试试就知道小舟公主心里是不是记挂着你。”
“哦?”百里煜睁大眼睛,“尘少主有什教?”
百里煜拍拍掌:“明白!是怀人之意,其实是亲情。”
“亲情?”
“初听时候不明白,后来想到茫茫草原,终于听懂。尘少主吹,是亲情啊。好比草原望无际,亲人远行,吹笛人留在帐篷外,看着风吹草低,等着那人回归。所以曲调始终低转,只有偶尔风来,看见远方来牧人马群,迎上去,却不是,于是又只有风声,仍旧是依依望。只是多几分失落。”百里煜赞叹不已,“要说灵性,这曲笛子,已经是绝品。”
吕归尘呆许久,低下头去。苏玛影子忽然从他脑海
“不敢说教,哪有那个本事?只是想……若是小舟公主在意煜少主,定会在意煜少主身边小事。好比你喜欢谁,就会记得初见时候她穿衣服,记得她跟你说琐碎事情。煜少主以琴诗闻名,下次送诗文集时候,可以誊写本自己诗文,刻意抄错几个字。小舟公主如果翻阅,发觉错字,应该会在回礼时书信中提到,那样话,就是真在意煜少主。”
百里煜愣下,用力拍掌:“好!真是好办法!怎就从来不曾想到?”
吕归尘看着他站起来,搓着手掌来回踱步,像是恨不得立刻去誊录诗集模样,不禁微微地笑。
“明日婚礼是什时候呢?”
百里煜停下脚步:“明日黄昏。东陆文字,所谓‘婚’者,就是黄昏‘昏’,黄昏行拜礼,入夜行夫妇大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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