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夹裹在逃难人潮中,向北行去。
“你要向北走,究竟是要去哪呢?”
“要去找个地方,却只有看见,才知道是那里。”
“可是若直向北走,只怕要走到大海边上。”
少年点点头:“苹烟,要走路太远,你还是不要跟着,帮你另寻地方安顿吧。”
牧云笙上前拉她手,说:“走吧,他们不要你,要你便是。”苹烟抱住牧云笙痛哭:“是苹烟不好,连口米饭也找不来,让你受气受饿。”牧云笙心痛,抱着她道:“是不好。连个身边女子都照顾不,不该再让你受气受饿才是。”
她老娘冲出来道:“小五,你吃完赶快给滚回你婆家去,再看你带着个野汉子乱跑,们家丢不起这个人,你爹在里面磨刀要砍你,你还是快滚吧!”
苹烟气得呜咽道:“是这位公子用许多银钱赎出来,你们头猪仔五斗米便把卖,那算是什婆家,把人当牲口使!”
“你现在混个出息来啦,银钱在哪里?你二姐三姐官人回来,提肉买布来孝敬,你却就带回来两张嘴,要跟汉子跑便跑远些,还好意思回来吃们饭,你那汉子咋养不你,还跟着女子跑回来吃,真不害臊……”苹烟老娘手指戳点,唾沫横飞。
牧云笙声冷笑,拉过苹烟手:“她嫁人家好不好,你们将来便知,只是今天你们赶她走,将来也莫怪她再不认得你们。”
苹烟正想说什,后面阵大乱,人哭马号,原来是股败军逃下来,推开难民,夺路而逃。败军催马
他紧握苹烟手,大步而去,苹烟双眼含泪,望着少年,却是满腔欣喜。听到他今天这样话,哪怕将来跟他辈子行乞流浪,也心甘无怨。
他们走出村子,在山中露缩,苹烟不忍少年挨饿,去偷几个苞米来,烧与他吃。却只是自己不肯吃,望着少年吃,却自己也不饿似。少年看着手中苞米,叹息声:“当年宴席吃小半倒弃大半,珍肴奇味犹嫌不足。原来物事珍贵,只在来得容易还是艰难。”
他又定要苹烟也吃些,苹烟却只吃小半个,把剩下小心裹入火灰中,备着晚上再吃。牧云笙看得心痛,笑道:“你尽管全吃,去寻晚饭来。”苹烟笑道,“你贵人家出身,哪里懂得这些山野生计,你尽管歇着,只要苹烟还能动能爬,也定不能让你受饿受累。”
少年叹道:“苹烟,你跟在身边,却只怕危难重重,若是另寻生活,或许还有口饱饭吃。”苹烟瞪大眼道:“咦?你不是说要娶为妻?嫁夫归夫,这辈子哪也不去,可跟定你。”看少年默然,忙又笑道:“傻瓜,谁要你真娶,说笑而已,你既然花钱赎,便是你奴婢,将来你定会娶个大府人家千金,就象戏文评书中那样,知道……现在只是上天暂时降磨练,你将来终是还要回到天上去……”她不由眼圈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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