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走天,最后饼子也吃完,苹烟并没有句怨言,也没有喊声辛苦。可她苍白脸色已经说明切,她很可能无法再支撑下去。“你走吧。”深夜,少女倚着他肩,突然说。牧云笙以为她早已睡着,原来她也不能入眠。少女不再说话,这可怕沉默表示,她已经下定决心,不再拖累少年。
牧云笙知道,他连背她走力气也没有。个人也许还有可能活下去,但那就必须看着她死亡,在乌鸦与野狗围到她身边之前赶快转身逃走。如果不看到那个惨景,少女笑容也许还能永远留在他心里?可是那样做话,也许比亲手杀个人还要痛苦。
“等到明天吧,明天,当太阳升起来时候,就会有办法。”牧云笙这样说着,他希望少女能有信念支持到天亮,虽然,他并不知道办法在哪里。
野狗在他们周围徘徊,等待着。牧云笙抱着少女越来越冰冷身体,突然感到无比害怕。他猛摇着少女肩:“醒醒,醒醒,和说说话!不要留下个人
狂奔,撞倒百姓,路中片惨叫。
牧云笙拉苹烟爬上路边山坡,那里早躲许多人,路边还有败军在抢掠,看有逃得慢,上前拉住包袱,若是敢争夺时,挥手刀,方才还尖叫人已倒在血泊中。苹烟吓得发抖,走不动步。牧云笙扶着她向高处而去。
“小笙儿……们会死吗?”苹烟声音颤抖着。
牧云笙握住包袱中菱纹剑:“不要怕……有在。”
“可是……小笙儿……你千万不要为和那些兵斗,如果他们真得追来,跑不动……你也要先走……”苹烟低下头。
牧云笙心中痛,唯有抱住她瘦弱身子,默默无语。
钱财在此刻已经全然没有用处,只会招来杀身之祸。而逃难路上,即使有钱也换不到粮米,几十万逃难流民把路上树皮都给啃光。牧云笙包袱中,那仅剩几张饼成稀世之宝,只有在深夜或人稀时才敢取出来食用,不然为食物而不惜杀人人四处可见,那些以前只知埋头耕作抬头望天纯朴农夫,在面临死亡时也都变成野兽般。
苹烟脚步越来越缓慢,因为饥渴,他们本想沿着河走,可是河边人太多,随时都能看见争斗与被杀人,强盗也不时出没。两位少年只好走在人烟稀少荒野,可连找些水都困难。
该向何处去呢?他们直在向北走,可牧云笙也不知道为何要直向北,那里真得有他要寻找地方吗?苹烟默默跟随着他,从来不置疑要去哪儿,哪怕自己已经虚弱得走不动路,但为跟随他,她只要还有口气就会站起来前行。这少女这样简单执着,牧云笙有时却羡慕她——至少,她不会像自己这样地傍惶。
远处有个倒毙人,群鸦正围绕着他。他包袱中是否会有些粮食?牧云笙很快打消去查看念头,因为乌鸦和野狗已经开始用餐,很快什可吃都不会剩下,只有白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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