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噢,你也有损失?”她个叹息,似哭非哭,似笑非笑,“别难过,你那些宝口还在,‘博雅’宅还在,你老婆孩子还在!你家没毁,你应该回来!可是,这儿还有什?干吗要跟着你往这儿跑啊?”她愣愣地望着前面,茫然张开两只手,像问那顶棚,问那墙壁,问那窗纸,“干吗要往这儿跑啊?”
“玉儿,你……”他惶惑地转过脸,“你是怎?这儿也是你家呀……”
“家?家没有!”她颓然垂落两只空空手,抚在自己膝上,“没有!家在奇珍斋后院那低矮小房里,窗外有阳光,有花儿,石榴、牵牛、草茉莉、指甲草,很香呢;屋里有温暖,妈妈给做糖饽饽、豆沙包儿,很
“是为把‘玉王’旗号打回北平,重新开始你事业?……”
“不能没有事业,事业在中国……”
“是为保住这个家,不让天星成为没有父亲孤儿?……”
“是……是吧?天星,可怜天星!”
“还为让你妻子不至于失去‘当家’?”
使她觉得这个韩子奇似是而非,变得模糊,不易辨认,也许她过去看到切都是错觉?也许是他在夜之间改变面目?也许世界上本来就存在两个韩子奇?她不敢再往下想!“你……准备怎办?”她问他,心在不安地悸动,“总不能真像她们说那样,‘娶两个老婆’吧?”
“……糊涂啊!”韩子奇陷入无法排解矛盾之中,用拳头打着自己脑袋,“们不该回来,不该回来!”
“你不必这样冲动,打坏自己也解决不任何问题,”梁冰玉拨开他拳头,“们不是小孩子打架,意气用事没有用处,在诚心诚意地跟你商量事儿呢,这将决定们命运!”
“不知道该怎办,你说吧,听你……”
“哪能让你听?你有权利决定自己生活道路。何况,要说都已经说,你都并不赞成啊!”
“哦……”他噎住。
“你答应啊,你应该说‘是’啊!这切都是明摆着!”她望着他,等待回答,“你不爱她,可又不能、也不敢离开她!”
“玉儿,”他惶然地说,“是们都想……想家,才回来……”
“家?家是你,切都是你!走都丢掉,回来又都有,你什也没失去!”
“啊,奇珍斋已经倒闭!”他凄楚地说。
“……唉!”韩子奇仰面长叹,“为什要回来啊!”
韩子奇顾左右而言他,极力回避他无法回避抉择。梁冰玉心目中那个顶天立地、有胆有识男子汉,像冰山样融化,坍塌。满怀希望人往往易于冲动,旦失望,反而倒冷静,“是啊,你到底为什才回来?”
他不语,呆呆地望着顶棚。
“是为这所宅子,为奇珍斋,为运回那批宝贝?……”
“不能失去这切!玉,是生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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