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噢!”韩子奇高兴地点点头,他在看译文时候也觉得其中歌还可以再润色,却没好意思说出来,听到这儿,不禁为女儿感到些骄傲。
韩太太在旁已经不耐烦,这些文绉绉话,她既听不懂,也没有兴趣,就礼貌
雁潮不好推辞,只好跟着她进里院,却不知道她要跟他说什。走进上房客厅,迎面看见韩子奇正坐在里面喝茶,心里突然明白:两位老人家都在家呢,恐怕要问问新月什时候才能复学!这个难题,他该怎回答呢?
“噢,楚老师!”韩子奇客客气气地站起来,给他让座,这似乎更证实他猜测。其实,韩子奇并非有意在家等着楚雁潮,而是因为最近特艺公司天天讲阶级斗争,虽然没提他什事儿,他却越听心越慌,总是疑神疑鬼地往自己身上联想。今天下午实在坐不住,就借口自己肋条骨疼,要看病,请假回家来。女儿不在家,他心里正无着无落,楚雁潮来,他倒很想跟这位年轻学者聊聊。
楚雁潮在他旁边坐下,韩太太亲自捧上盖碗茶,不用姑妈代劳。
“韩伯伯,韩伯母,”楚雁潮接过茶,放在桌子上,并不急于喝。他心里有事,觉得今天不当着新月面,把有些话和两位老人家谈谈也好,就主动说,“最近段时间,新月体质恢复得很快……”
“是啊,看她情绪也比过去好,”韩子奇接过去说,“多亏卢大夫那费心给她治病,也多亏您关心她,鼓励她,她还是个孩子,就得这哄着,心情好,病也就见轻。您在编本书?看她对这件事儿很上心……”
这本不是楚雁潮要谈话题,但既然韩子奇问到这件事,他就说:“噢,是鲁迅小说集《故事新编》,和新月共同翻译……”
“这哪儿担当得起?不过是楚老师有意奖掖后学,用以激励她罢!您用心良苦,看得出来,也非常感激,新月小小年纪,怎能和老师‘共同翻译’?”韩子奇叹口气,想到女儿辍学,他也不忍心再贬低她能力,他是多希望新月能够成材啊,可是……唉,如果不是遇上这好老师,已经很难设想还能够从事翻译!
“不,韩伯伯,”楚雁潮说,“新月有很好语言天赋,又非常喜爱文学,她对鲁迅作品很有见解,翻译当中对帮助不小,们合作得很协调……”
“是吗?”韩子奇欣慰地笑,虽然那笑容有些苦涩,听到老师赞扬女儿,他心里还是高兴,“可惜,还没见过她译东西,倒是看过您译那篇《铸剑》,确是好文字!对鲁迅虽然所知甚少,但干将、莫邪故事还是熟悉,译文很动人啊,口气看完,激动不已!”
“您过奖,动人之处是原著功劳,”楚雁潮不是故作谦虚,说得很真诚,“在翻译中总怕走样,比如那几首古怪歌,开始是直译,很费劲。后来听取新月建议,改用意译,才觉得自如些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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