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顿饭,因为是临时张罗,自然不可能丰盛。但是新月却觉得胜过珍馐美味,这是因为有个楚雁潮在,他已经是这个家庭个成员!
吃过饭,楚雁潮没有立即告辞,又到西厢房坐会儿,他要把新月以后生活安排妥帖,才能放心地走。
“今天和父母起吃饭,您是不是有点儿紧张?”新月小声问他。
“哦,紧张吗?”楚雁潮反问,事实上,他是有些紧张,因为从今以后,他身份就不完全是来做“家访”教师,韩子奇和韩太太也就不仅是他学生家长,而且是他未来“岳父”、“岳母”。
“看见您好几次擦汗呢,天又不热,”新月笑着说,“哎,您打算什时候向他们公开们秘密呢?要抢走人家女儿,总得事先打个招呼啊!”
大摞唱片。
楚雁潮事先已经和卢大夫做次长谈,今天特地来接新月出院。这次,他没再拒绝韩子奇邀请,登上小汽车,坐在新月旁边,直把她送回家。
“博雅”宅前,那棵老槐树绽开串串白花,芳香扑鼻,等着新月呢。
大影壁前,那架藤萝紫霞蒸腾,蜂蝶纷飞,等着新月呢。
西厢房前,那株海棠嫩红盈树,笑傲春风,等着新月呢。
“抢走?”楚雁潮深情地望着她,“愿你月光,照着,也照着生你养你父母,他们和样爱你,不能把你从他们手中抢走,以后……们也将和他们永远生活在起,你父母,也就是父母!”
“啊……”新月被这真诚心迹陶醉,她当然不可能告诉楚雁潮,这个家庭并不像他想象得那和谐,父母之间、母女之间都有种莫名其妙隔膜;她但愿,这个家庭有楚雁潮,就从此改观,不再有心理阻隔、言语龃龋、情感折磨,像楚雁潮希望那样,“连误会都不再有”!
“不过……”楚雁潮说,“觉得现在还没必要向两位老人公开,形象……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,“在他们心中还是应该像个教师而不是像个‘女婿’,至少在目前应该这样,你说呢?”
“那好吧,”新月甜甜地
新月回来,西厢房大铜床、梳妆台、写字台和闲置已久台灯、默默无语相框,都等着它们新月呢。新月带回来不是孤寂,不是离愁病苦,不是夜思无眠;她有颗充实心,她有许许多多要做事,她有遥远而又切近希望在吸引着她向前走去。
巴西木放在向阳窗台上,留声机放在靠床写字台上,爱和希望刻在心上。
过去灾难仿佛都被人们忘却,“博雅”宅中又洋溢着欢乐。韩太太笑吟吟地向楚雁潮献茶,韩子奇怀着感激与尊重和他对应叙谈,陈淑彦欢愉地帮着新月安置西厢房里切,连拧种天星脸上也出现难得笑意。
老姑妈则忙着下厨房。
“姑妈,今天留楚老师吃饭噢!”新月从西厢房探出头,兴奋地喊道,全家人都听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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