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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(4 / 15)

人,看见他铁锤在落地晃动。接着,太阳射到房屋窗上。那些饱经风霜木板在阳光中亮晃晃。地上两只红毛鸡被反射光线照,显得像火焰样。

“别嚷,”汤姆说,“们脚步轻轻地蹿到他们跟前去吧,”他走得很快,尘沙扬得齐腰般高。不会儿,他就走到棉花地边上。他们走进那个院子,院里泥土是捶紧,硬得发亮,地上长着几簇蒙着尘沙野草。于是乔德放慢脚步,仿佛怕再走过去似。牧师看着他,也把脚步放慢。汤姆步步地慢慢踱向前去,惶窘地侧着身子走到卡车跟前。这卡车是辆哈得逊牌轿车改装,顶板已经用凿子凿成两块。老汤姆站在车厢底板上,正在卡车边上钉着上层栏杆。他那长着灰白胡髭脸在工作中显得很吃力,嘴里衔着几颗大钉子。他按住颗钉子,把铁锤敲得震天响,将钉子敲进去。房屋里传出火炉盖碰着炉子响声和个孩子哭叫声。乔德侧着身子走到卡车厢底板跟前,把身子靠在车边上。他父亲面对着他,却没有看见他。他父亲又按着颗钉子,把它敲下去。群鸽子从水槽房平顶上飞起,绕几个圈,又落下来,走到平顶边上,向院子里望着;些白色、青色、灰色鸽子,都长着光彩夺目翅膀。

乔德把手指扣在卡车旁边最低根横档上。他抬起头来望着卡车上须发斑白老人。他用舌头舔湿厚厚嘴唇,小声喊道:“爸!”

“你要干什,”老汤姆衔着嘴钉子,喃喃地说。他戴着顶又脏又破黑帽子,穿着件蓝布工装衬衫,外面还罩着件脱纽扣背心;根有方形铜搭扣宽皮带系住斜纹布工装裤子,皮和铜搭扣都因年久而磨得发亮,他皮鞋裂缝,后跟扩大,多年来经过日晒、水浸和尘沙磨擦,已经变成船形。他衬衫袖子被粗壮筋肉绷着,紧紧地贴住前臂。他肚子和屁股都很瘦削,两腿却粗短而且壮实。他脸绷得紧紧,衬着撮竖着花白胡子使下巴显得特别有劲;下巴往外突出,和短胡子配合得很好,胡子还不算太白,因此下巴突出就显得很有力。老汤姆那没有络腮胡颊骨上皮肤像海泡石样,是黄褐色,斜眼时眼边就起几条皱纹。他眼睛呈黄褐色,清咖啡黄褐色,每次看件东西,他头就伸向前去,因为他那亮晶晶深褐色眼睛已经有些老花。他那衔着钉子嘴唇又薄又红。

他把铁锤举在空中,正打算敲颗钉子,却从卡车边上望着汤姆,显出副因为受打搅而气愤神情。接着他把下巴伸向前去,两眼看着汤姆脸,脑子里这才渐渐弄明白自己看见是什。铁锤缓缓地垂到身边,他用左手取出嘴里钉子。他仿佛自言自语似发出惊异喊声:“是汤米——”随即又对自己说:“是汤米回家来。”但是他又把嘴张开,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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