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噢,你听到个家伙说这种莫名其妙话,总是要生气。当然,牧师说这种话倒没什,因为谁也不会挑牧师错儿。可是这家伙却有趣得很。他说出那些莫名其妙话,你听满不在乎,因为他只不过随便说着玩玩罢。他并不装腔作势。”司机安心。他知道至少乔德是在用心听。他狠狠地扭转方向盘,让大货车转过路上个弯,车胎嘘地尖叫声。“刚才说过,”他接下去说,“开车人常干怪事。他非那不行。车开,路在底下老是往后退,简直叫人发疯。有人说过,当司机老爱吃——路上每逢有小吃店站头,就要吃东西。”
“真像是在那儿住家似,”乔德附和着说。
“他们准在那儿歇歇脚,不定是要吃。他们根本就不饿。只不过赶路赶得厌烦——厌烦。只有站头上可以停车,
私事。”
“什都可以告诉你。没什要隐瞒。”
“别冒火。不过喜欢留心些小事情,消遣消遣。”
“什都可以告诉你。叫乔德,汤姆·乔德。老头儿就是老汤姆·乔德。”他眼睛盯着司机出神。
“别冒火。并没安坏心眼儿。”
“也没安坏心眼儿,”乔德说,“只求咱们河水不犯井水。”他住嘴,望着外面干旱田野,望着骄阳肆虐远处丛丛不自在地垂着枝条干旱树。他从旁边口袋里取出烟草和卷纸。他在两膝之间把纸烟卷好,因为风吹不到那里。
司机像牛样有节奏地、若有所思地咀嚼着。他在等待前面这段谈话所引起不快全部消失并被忘掉。后来气氛仿佛缓和,他才说道:“没当过司机人不会知道干这行苦处。老板不准们让人搭车。们也就只好干坐在这里个劲儿开着车,除非像现在这样,为你冒着丢掉饭碗危险。”
“领你情,”乔德说。
“认识些家伙在开车时候干着古怪事儿。记得有个家伙常常做诗消遣。”他悄悄地转过眼来,看看乔德是否感兴趣,是否吃惊。乔德沉默不语,只是顺着公路凝视着前面远处,这条白色公路有点起伏不平,像是陆地上浪涛。司机终于继续说道:“还记得这家伙首诗。诗里写他和另外两个家伙游历世界,到处饮酒作乐,胡作非为。可惜背不出全诗。这家伙在诗里有些字句,连老天爷都不会知道是什意思。有部分好像是这样说:‘们在那里看见个黑黑小子,他鼻子大于象呼吸器和鲸喷水器。’呼吸器也就是鼻子。长在象身上就是象鼻子。这家伙还把字典翻给看。这字典他老是随身带着。每逢他打尖吃咖啡点心时候,他总要翻开字典来看看。”他说那多话感到无聊,便停住。他那隐秘眼光又转到他搭车客身上。乔德始终沉默着。司机烦躁地心要迫使他参加谈话。“你见过说这种莫名其妙话人没有?”
“牧师,”乔德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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