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机急忙说下去。“口酒也不用喝,”他说,“直在训练脑子。两年前就下这番工夫。”他用右手拍拍方向盘。“比如在路上从个人旁边经过。看他眼,等过去之后,就要记住他切,衣服怎样,鞋子怎样,帽子怎样,走路姿势怎样,甚至多高,体重该有多少,脸上有没有疤等等。记得挺清楚。能在脑子里绘出幅图来。有时心里还想学门课程,做个指纹专家。个人能记住那多事情,真会叫你吃惊。”
乔德就着酒瓶急忙喝口酒。他在那支已经松开烟卷上最后抽口,用长着老茧大拇指和食指拧熄烧得红红烟头。他把烟蒂搓做团,拿到窗外,让微风把烟蒂从他手指上吹掉。巨大轮胎在路面上发出高亢嘘嘘响声。乔德路上只顾定睛望着外面,他那双不动声色深褐眼睛显出很感兴趣神情。司机等会儿,转过头去,不自在地斜瞟眼。乔德那很长上嘴唇从牙齿上掀起来,他暗自格格地笑着,笑得胸脯都抖动。“你费老大工夫才弄清楚呢,朋友。”
司机没有转过头来看。“弄清楚什?你这是什意思?”
乔德先伸长嘴唇,把两
你停下来,就得买些东西,才好跟柜台上美人儿聊聊天,调调情。所以你喝杯咖啡,吃块饼子,总算可以休息会儿。”他慢慢地嚼着口香糖,又用舌头把它翻转来。
“想必是够呛,”乔德随便说这句。
司机迅速地向他瞥眼,要找些讽刺话题。“哎,他妈,这可不是轻松事呢,”他急躁地说。“看来倒容易,只不过坐定在这儿,过那八个钟头,也许十个或者十四个钟头。可是路程叫人闷极。他总得干些什事儿才行。有人唱唱歌,有人吹吹口哨。公司是不准们带收音机。少数几个人带着瓶酒,可是这种人干不长。”最后句他说得很得意,“非等开完车决不喝酒。”
“真吗?”乔德问道。
“真!人总得求上进。瞧,在打算选修函授学校门课程。机械工程。这很容易。只消在家里把浅显几样功课研究研究就行。在盘算这事情。等学好,就不必再开汽车。那时候,就要叫别人来开车。”
乔德从他那上衣旁边袋里拿出瓶威士忌来。“你当然是滴也不肯喝啰?”他声音是带着嘲弄意味。
“不,发誓不喝。是决不肯沾。谁想像那样,打算用功,就不能老是喝酒。”
乔德拔掉瓶塞,急忙咽两口,又把瓶子塞好,放回他袋里。浓烈威士忌香气充满驾驶台。“你兴头真大,”乔德说,“怎回事——是有个姑娘吗?”
“唔,对。不过反正得求上进。训练脑子已经很久。”
威士忌似乎提起乔德兴致。他又卷支香烟,点着。“往前走不多远就可以下车,”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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