掏出根粗签字笔,取来块橡皮圆盘,在上面写下四个大写字母。
然后,他就前往墓园。
玛雅躺在床上,无眠地穿梭在意识层内外,以至于她有时觉得自己陷入幻觉。她从浴室柜子里偷妈妈几片安眠药。昨晚,她独自看着整整齐齐摆放在洗涤槽上安眠药片,试着弄清楚,她到底需要吞下多少片才能长眠不醒。现在,她朝天花板眨眨眼,仿佛仍然希望这切都只是场梦,她仿佛能够在房间里环顾阵,意识到自己重回现实:还是星期五,什事情都没发生。当知觉触及她时,她仿佛得重新活次,经历这切。他掐住她喉咙,她感到无止境恐惧,并完全深信:他准备杀她。
次,次。再次。
安娜正和父亲吃着晚餐,两人处在自己十五年来不断练习种特殊沉默中。她妈妈总是讨厌这种沉默,让她离开就是这种沉默。安娜本来可以随她起离开,但是她撒谎说,她无法想象自己住在任何没有树地方,而她妈妈住地方唯树木就是购物中心外面作为装饰品盆栽。其实,她留下真正原因是不能抛弃父亲,即使她不知道这主要是为她自己,还是为他。他们从未讨论过这件事。但至少,他现在喝酒量已经比她妈妈住在那里时要少。安娜也因此更爱她爸妈。
她提议带小狗出去散步。很显然,她爸爸觉得非常奇怪,因为她通常只会在他喋喋不休催促下才这样做。但是她和他什都没说。
他们住在高地里比较旧城区,住在栋在较昂贵别墅开始兴建以前就已经落成别墅内。他们借由联盟成为熊镇上层阶级。她绕上远路,走上那条由区议会斥资兴建、由于“本区女性可以安全地运动”而感到骄傲不已、照明充足慢跑小径。出于纯粹巧合,最初照明当然是安装在高地旁边,而不是在洼地以外森林里。由于另个幸运巧合,那两家从区议会得标企业所有人都是住在慢跑小径旁边别墅里男子。
在灯光下,她松开小狗们项圈,放任它们玩耍。这总是有帮助。树木和动物从来不会给她带来任何痛苦。
凯文回到家、经过厨房和客厅,略过他父母,而无须和他们正眼相视。他上楼,关上自己房间门,做起俯卧撑,直到视线发黑为止。当屋子陷入寂静、他父母卧室房门关上以后,他便穿上慢跑服,偷溜出去。他跑过森林,直到再也没有精力多想为止。
安娜跟着小狗们,呈“之”字形走在慢跑小径上。凯文在十五米外急匆匆地停下。起先,她几乎没有什特别反应,只是认为他想必是被小狗吓到。但她随后便意识到:是她促使他停下来。短短两天以前,他还不能从张班级团体照里认出她来,即便照片中只有她人。但现在,他知道她是谁。就她所见过,学校里男生如果周末和个女生上床,他脸部表情只有两种,骄傲或害羞。但他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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