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不,也是想下。
上校讲:“想她可能在做梦,梦见伤心事,所以不顾忌,敲开门。进屋看,总觉得她有些异常,神色慌张,好像已知道要报急事。纳闷,正要问她,阁楼上突然发出阵窸窣声,像有人。发报屋怎能有外人?这是破纪律。问怎回事,不等她回答,楼上冒出个满头金发洋佬,拖着长裙子,板着张吃足亏头凶脸,迎着们放肆地走下楼梯,经过她面前时狠狠抽她记耳光,扬长而去。时没明白究竟,后来明白,那洋佬把当作她相好,吃醋。这半夜三更寻上门来,不是相好就是鬼。”说着哈哈大笑,哈出满嘴酒气。
这故事听得半懂不懂,尤其是后面,他越讲越奇怪:“就这意外地撞见她底细,然后回头想她过去,大致推算得出来,她该是天生好这口,她去做尼姑就是为吃这口。兴许是端错碗,偷鸡不着蚀把米,反被人割舌头。为什要割舌头?女人吃这口离不开舌头,割舌头就是要灭她这口,断她根子。但她断不,贼心不死,寻来上海这花花世界。这林子太大,什鸟都有,也让她寻着要鸟。”
听不懂,讲给表哥听,他也懂不。这故事对们来说太深奥,们在这方面知识几乎是零蛋,团黑,抓不着问题,想问都不知怎开口。问题沉下去,沉得太深,沉到海底,们哪里捞得着?们只见过水库。
十四
给印象深还有个故事,说是民国三十二年,他在上海五个手下个,那个会讲鸟语家伙,被汪精卫特务重金收买,把他组人都卖个光。特务全城捕杀他们,死两个,逃两个,抓个。抓就是他,被敌人从电车上抓走,后来关押在湖州长兴山里个战俘营里劳改,四五百人,天天挖煤。次山体塌方,把百多人堵在坑道里,大家拼命救,几百人昼夜不停挖塌方。但塌方面积太大,十多天都挖不通,就泄气,放弃营救——因为救出来也是死人,不划算。
上校讲:“只有个人不放弃,个江苏常熟人,四十多岁,入狱前在上海十六铺码头当搬运工,壮实得像头牛。他有两个儿子,老大二十岁,跟他在码头上做工,小儿子十七岁,做母亲帮工,在乡镇上盘爿杂货店,卖油盐酱醋。常熟就是沙家浜地方,是新四军经常出没地盘。新四军也要吃饭,常来店里买东西,来二往,把小儿子发展,当交通员,经常往上海跑,传情报,采购药品、枪械、弹药什。后来老小把老大也发展,兄弟俩你来往,成新四军条活络交通线。”
那时在上海看电影是时髦,次老大带老小去看电影,散场时老大不小心踏个女人脚后跟。女人回头骂他,老大不吱声,认骂。老小却不服气,顶女人嘴,立刻有人冲上来扇他耳光。他骂饭都吃不下,哪咽得下耳光?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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