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太重新调龙头,离开浴室,顺手把轮椅从门前推开。灵活地除去右腿上包扎,绷带下面是苍白冰凉皮肤。把手放在它们合拢地方,也就是皮肉包住骨头地方。不久之前,刚吃过维克丁325,想趁克莱尔不注意时再吃颗,瓶子很可能还在上面医药柜里。这时,金太从厨房里拿张椅子又回来,她把椅子“扑通”声放在身边,把另条腿上绷带也拆开。
“她水平还不错。”金太说。
“默莉医生?是啊,比以前大有改观,更符合空气动力学。”
金太笑,让她去厨房拿些电话黄页来,她把它们叠在椅子边,抬高身体,坐上去。接着爬上椅子,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掉进浴缸,瞬时激起片水花,泼洒到地砖上。在浴缸里。哈利路亚!金太关上水龙头,拿条毛巾擦干她大腿。沉下去。
后来:
澡,刮刮胡子,哎呀,你身上还有股老年人味道。”金太站起来,脸严肃,她掀开被子,躺着,就像只脱壳小虾仁,在午后阳光里又冷又软。金太把威吓进轮椅,然后把推到浴室门前,门太窄,轮椅进不去。
“好吧,”金太站在面前,双手撑着她屁股说,“们该怎办?嗯?”
“不知道,金太。是个死瘫子,这里不行。”
“你这是什话,死瘫子?”
“这是对跛子最高级轻蔑语。”
克莱尔:煮数小时后,把槠树纤维扎拢,统统放进打浆器里。打浆时间越长,纤维末就越细,颜色也越接近牙白。又过
金太看着,就像八岁那年当她面说他妈那样。(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什意思,只知道不能说。)“亨利,觉得应该用残疾人这个词吧。”她俯身,从上往下解睡衣扣子。
“有手,”说道,自己解开扣子。金太唐突又粗,bao地转过身去,拧开龙头,调好水温,往下水口里塞好塞子。她在医药柜里翻阵,找出剃刀、润须肥皂还有海狸毛做剃须刷。想不出怎样下轮椅,决定试着从上面滑下来:把自己屁股往前挪,弓起后背,滑向地面。结果下来时扭伤左肩,还撞到头,好在并不严重。在医院时,理疗师叫潘尼·菲泽怀特,个年轻人,他非常会鼓励人,教不少上下轮椅技巧,不过那也都是从轮椅到床、轮椅到椅子阶段。此刻,坐在地板上,浴缸像座白色多佛尔海峡324高不可攀。抬头看金太,她已经八十二岁,在这里只能靠自己。她看着,眼神里充满怜悯。想,他妈,怎样都得想个办法,不能让金太这看。身体抖,甩落睡裤,开始解绑在腿端绷带。金太在镜子里照牙齿。把手臂伸过浴缸边缘,试试水温。
“要是你再加些香草,晚饭就是清炖死瘫子。”
“太烫?”金太问。
“是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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