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已经下午两点半,你该起床。”
“没法起床,金太。现在没脚。”
“你有轮椅,”她说,“快点,你要洗个
撞在身上,她吓跳,然后静静地搂住腰。把她抱起,她在怀里可真沉。把她抱进她自己房间,们坐在摇椅上,起摇来摇去。爱尔芭滚烫脸贴着脖子,该对你说些什,爱尔芭?该说些什呢?
二〇〇六年十月十八日、十九日,星期三和星期四;
十月二十六日,星期四(克莱尔三十五岁,亨利四十三岁)
克莱尔:站在工作室里,捧着卷做雕塑骨架用金属丝和捆素描。把大工作台整理干净,把素描整齐地钉在墙上。现在,要让那整件雕塑从脑海里浮现出来,试图把它想象成立体形状,原样大小。刀剪下去,长长段金属丝摇晃几下,从那大卷里弹出来。开始构造副躯体,把金属丝扎成肩骨、胸骨、胸廓,然后是骨盆。停下来,手臂和大腿应该有关节吗?要不要再扎两只脚呢?逐步明白过来,这些都不是想要,于是把它们都放到桌子底下,又拿起些金属丝。
像个天使。每位天使都是可怖。然而,呜呼,却歌颂你们,几乎致命灵魂之鸟们……323想给他只是翅膀。把细细金属丝绕圈折弯,在空中挥舞,测量自己臂长,然后制作翅翼。重复着,宛如镜子里倒影,扎成第二只翅膀。用眼睛测量,用手感受重量和形状,检验它们对称性,就像给爱尔芭理发那样。把翅膀扣在起,爬上梯子,把它们挂在天花板上。它们浮在空中,空气悬在周围,它在胸前,优美、华丽,只是,无用。
开始想象是白色,现在意识到根本不是。打开颜料橱:深海蓝、黄赭、生褐、鲜绿、深茜红。都不是。终于找到:铁锈红。干血颜色。可怕天使不是洁白,也不会比所能调出所有白色更白。把染料罐放在台子上,放在骨炭灰旁边。走近捆纤维,它们在工作室最里面角落里,散发着芳香,槠树和亚麻,它们透明而柔韧,其中种抖动起来像紧合牙齿,而另种又像嘴唇般柔软。称公斤坚韧而柔软槠树皮,这些树皮事先需要经过煮熟、捶打、破裂、敲击等多道工艺。架在两个炉子上大锅正烧着热水,沸腾后,才开始放槠树皮,观察它们变色,缓缓地吸收水分。按着剂量放苏打粉,盖上锅子,打开排风罩,再把斤白亚麻切成小段,往搅拌器里注满水,最后把那些小段揉碎成白色亚麻浆。至此,给自己倒杯咖啡,坐下,隔着院子眺望对面房间。
与此同时:
亨利:妈妈坐在床脚。不想让她知道脚,闭上眼睛假装睡觉。
“亨利?”她说,“知道你醒。快点,老弟,起来晒晒太阳。”
睁开眼睛,原来是金太。“嗯,早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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