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底,随着十二月份寒假临近,她焦虑变成绝望,她不安地暗问,在她休假三个月时间里,为他们能够见面,她该怎办?这个问题直到圣诞节夜晚才得到解决。那天晚上,种预感震撼着她,她觉得他在坐午夜弥撒人群中凝视着她。她感到不安,心脏象要从嘴里跳出来。她不敢回过头去,因为她坐在父亲和姑妈之间。她只好竭力克制自己,以便不让他们察觉她惊慌不安。但是,当人们蜂拥挤出教堂时,她感到在混乱人群中,他显然就挨在她身边。在离开中殿时,种不可抗拒力量迫使她通过人们肩膀上方望去,她看到两只冰冷眼睛、张紫色面孔和被爱情恐惧弄僵双唇。他大胆使她晕眩,为不致跌倒,她赶快抓住姑妈手臂。姑妈透过花边露指手套感到她手上渗出冷汗,于是做个几乎不为人察觉暗号,表示她无条件支持,激励她振作起来。在柱廊上彩灯下,在爆竹、大鼓巨响和渴望和平人群呼喊声中,阿里萨象个梦游症患者似恍恍惚惚,眼里含着泪花,观赏着节日盛况,直游荡到天明。他仿佛觉得那天晚上诞生不是救主,而是他自己。
下个星期,每逢午觉时刻,他从费尔米钢门前无望地走过时,就更加恍惚,他看到姑娘总是跟姑妈起坐在往廊扁桃树下。那情景跟他第个下午在缝纫房前看到模样:姑娘正在为姑妈读课文。但是,费尔米纳换新装,她没有穿学生制服,穿件多措麻纱长裙。象古希腊女子穿宽大无袖衫那样,长裙招绔从她肩膀上垂下来。她头上那顶桅子花编织花冠,使她具有女神般丰采。阿里萨在公园里坐下来,他断定在那里准会被她们看到,所以他没有再伪装读书,而是把书本打开,眼睛盯住他朝思暮想姑娘。然而,姑娘并没有对他报以怜悯目光。
最初他想,她们在扁桃树下面读书是种偶然改变,也许是由于家里直在没完没地修理,后来他才明白,费尔米纳所以在三个月假期中每天下午同个时候都呆在那里,目是为使他能够看到她。这结论使他重新鼓起勇气。
姑娘并没有对他流露出注意神情,也没有作出感兴趣或厌恶表示。但在她冷漠脸上却出现种与往昔不同光彩,似乎在鼓励他坚持下去。月末个下午,姑妈突然把手中活儿放在椅子上离开,让侄女单独留在铺满扁桃树枯叶柱廊里。阿里萨不假思索地认为,那是她们商量好种安排,就鼓起勇气,穿过大街,走到费尔米纳跟前。他离她是那近,以致能听到她呼吸和闻到她身上散发出馨香——在以后日子里,他就是通过各种芳香来辨认她。他扬起头跟她讲话,那副果断样子只是在半个世纪以后才再现过次,而且也是出于同样原因。
“有个要求,请您接受封信。”他对她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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