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,这还不包括几个印第安人工钱加吃喝,还有别零碎开支。”
埃伦蒂拉跟在毛驴旁边,被酷热和尘土折磨得筋疲力尽,对祖母算这笔账没说什,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。
“骨头里像有碎玻璃渣样。”她说。
“那你就睡会儿。”
“好,奶奶。”
母面前。祖母伸出只手,像抓球样把把钱抓过来。
“给您优惠价。”她说,“但有个条件:您得替们四处传传名。”
“会把你们名头直传到世界另头。”邮差说,“干就是这行。”
埃伦蒂拉卸下让她没法眨眼假睫毛,往席子边挪挪,好让出地方给她这个临时情人。邮差进棚子,祖母就用力拉上飘动帘子,挡住入口。
这桩交易立刻见效果。听邮差话,男人们大老远赶过来见识这个新来埃伦蒂拉。跟在这些男人后面,卖彩票和卖吃食摊贩也来,最后,个摄影师也骑着自行车赶过来,在棚子对面支起带三脚架相机,上面罩块黑布,后面还竖块幕布,上头画个小湖,还有几只没精打采天鹅。
她闭上双眼,深深地吸口炽热空气,在睡梦中继续前行。
地平线上尘土飞扬,辆卡车驶过来,车上装着许多笼子,把羊群吓得东逃西窜,在圣米格尔荒漠星期天沉闷空气中,叽叽喳喳鸟鸣像股清泉在流淌。方向盘后面坐着个身材高大荷兰农夫,户外生活使他皮肤粗糙,
祖母坐在她宝座上摇着扇子,仿佛对自己带来热闹场面漠不关心。她唯感兴趣是让等候顾客排好队,当然,要进去见埃伦蒂拉必须提前付费,分也不能少。刚开始她很死板,甚至推掉位不错顾客,只因为他手头差五比索。几个月下来,她在现实中学乖,最后,钱不够,用圣徒像章、家传宝贝、结婚戒指以及其他东西来抵账也可以,只要她牙齿告诉她,那东西确是金子,尽管不再闪闪发光。
在这个村子待好长段时间之后,祖母拿挣到钱买头毛驴,到荒漠里四处转悠,看看有没有更好地方让孙女挣钱还债。她让人做个驮架,放在驴背上,她坐在上面,埃伦蒂拉把那把快散架伞举到祖母头顶,替她挡着天空中几乎动不动太阳。她们身后跟着四个印第安人,扛着零零碎碎家当:睡觉用席子、修整过宝座、雪花石膏天使像,还有装着两个阿玛迪斯骨殖大木箱。那个摄影师骑着自行车跟在这支队伍后面,但从不追上他们,就好像他是要去另外个地方凑热闹似。
从失火那天算起,已经过去六个月,祖母总算可以把这桩生意盘点下。
“照这样下去,”她对埃伦蒂拉说,“再过八年七个月加十天,你就可以还清欠账。”
她闭上眼睛,把账又过遍,面从个也拿来装钱抽口袋里掏出点儿谷物放进嘴里嚼着,又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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