埃伦蒂拉慢慢平静下来,祖母走出帐篷,把钱退还给那个正在等候士兵。“今天到此为止,”她对那个士兵说,“明天你来,让你排在第位。”然后她对还在排队人喊道:
“今天结束,小伙子
“这话怎讲?”
“你会带来厄运,”祖母说,“只要看看你脸就会知道。”
祖母没去碰他,只是做个手势让他闪开,让下个士兵进去。
“该你进去,小伙子。”祖母和蔼地说,“别耽误太久,祖国还需要你呢。”
那位士兵走进去,但立刻又出来,因为埃伦蒂拉有话要跟祖母说。祖母把装钱篮子挎在手臂上,进帐篷,里面地方很小,但收拾得干净整齐。在顶头张帆布床上,埃伦蒂拉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,她被糟蹋得不成样子,身上被士兵们汗水弄得脏兮兮。
松鼠皮毛颜色小胡子是从某位祖先那里继承下来。他儿子尤利西斯坐在他身旁,这是个浑身长着金色汗毛小伙子,双海蓝色眼睛里藏着丝孤独,好像是位悄悄来到人间天使。那个荷兰人注意到间帐篷,当地驻军全体士兵都在那间帐篷前面排队。士兵们坐在地上,瓶酒传来传去,他们头上还插戴着巴旦杏树枝,像是在这里埋伏着准备打仗。荷兰人用自己语言问道:
“这儿到底卖什玩意儿?”
“卖个女人。”他儿子十分自然地答道,“她名字叫埃伦蒂拉。”
“你是怎知道?”
“这片荒漠里人人都知道。”尤利西斯答道。
“奶奶,”她抽泣着说道,“快要死。”
祖母摸摸她额头,觉得她没有发烧,打算安慰她几句。
“只剩下十来个当兵。”她说。
埃伦蒂拉放声大哭,像受惊野兽般尖叫。祖母这才意识到这孩子已经超过恐惧极限,于是抚摸着她头,帮她平静下来。
“你就是有点儿虚弱。”她告诉女孩,“来,别哭,用鼠尾草烧水洗个澡,你血脉就会恢复正常。”
荷兰人在村里家小旅店门口下车。尤利西斯在车上多耽搁会儿,他飞快地打开父亲忘在车上公文包,摸出沓钱,抽出几张塞进自己口袋,又把切恢复成原样。这天夜里,他父亲睡着之后,他从旅店窗户翻出去,到埃伦蒂拉帐篷前排队。
那里狂欢到高潮。喝得醉醺醺士兵们自顾自地跳着舞,不想浪费这不花钱音乐,摄影师用镁光灯在夜里照着相。祖母边照料生意,边数着怀里钱,她把钱分成同样大小几捆,再码进只篮子里。到这会儿排队士兵只剩下十二个,但下午时候又来些老百姓。尤利西斯排在最后个。
轮到个脸丧气士兵时,祖母拦住他,并且避开他递过来钱。
“不行,孩子。”她对他说,“你就是把摩尔人金子全都拿来也不能进去。你是个倒霉蛋。”
那个士兵不是本地人,吃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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