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利西斯眼中闪动着焦虑。他
动不动，静静地看着埃伦蒂拉，看她只只打着鸡蛋，满脸不屑
神情，仿佛他根本不存在。过
会儿，尤利西斯开始转动双眼，检视厨房里家什，墙上挂着锅、成串胭脂果、盘子，还有把砍肉刀。尤利西斯站起身来，言不发，走进小棚子，摘下那把刀。
埃伦蒂拉没有转过身去看他，但在他要走出小棚子时候，她压低嗓音对他说：
“小心点儿，她已经收到死神通知。她梦见只孔雀躺在白色吊床上。”
祖母看见尤利西斯手持尖刀走进来，她连手杖都没用，奋力站起身来，高举双臂。
“小伙子！”她喊道，“你疯吧？”
被笼罩在受潮炸药造成烟雾里。埃伦蒂拉鼓起勇气跑过去，满心以为祖母已经命归西，却看见祖母头上羽毛被燎焦，衬衣也碎成布条，但她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精神，正挥舞着条床单想把火灭掉。
群印第安人吵吵嚷嚷地赶过来，尤利西斯乘机开溜，祖母发出指令自相矛盾，搞得那些印第安人不知道该做些什
。等到最终控制住火势，驱散烟雾，他们发现眼前如同船难现场。
“看来是哪个坏种干。”祖母判断道，“钢琴是不会无缘无故爆炸。”
祖母对这场灾难起因做种种推测，但是，埃伦蒂拉找借口和她镇定自若态度最终迷惑她。在孙女身上她丝漏洞都找不出来，她也根本不记得还有尤利西斯这个人。直到天亮她都醒着，边猜测，边盘算着这回损失。她几乎没怎睡。第二天早上，埃伦蒂拉为她脱下塞满金条坎肩时，发现她肩膀被火燎起水泡，胸口皮都掉。“怪不得
睡觉时候翻来覆去。”埃伦蒂拉给她烧伤地方抹蛋清时候，她这说道，“另外，还做个古怪梦。”她集中精力努力回想，直到清清楚楚地回忆起梦中情景。
“只孔雀躺在张白色吊床上。”她说。
尤利西斯扑向她，照着她裸露胸脯就是刀。祖母发出声呻吟，扑到他身上，想用自己熊般粗壮双臂把他掐死。
“婊子养！”她号叫着，“只可惜没早点儿发现你长张叛逆天使脸。”
她没能再多说几句话，因为
埃伦蒂拉吃惊，但很快就恢复平日表情。
“这是个好预兆。”她撒个谎，“你梦里见到孔雀是长寿鸟儿。”
“这话你跟上帝说去吧。”祖母说道，“因为们又回到从前。不得不从头再来。”
埃伦蒂拉不动声色。她端着盆碎布出帐篷，把身上涂满鸡蛋清还抹头芥末祖母个人丢在帐篷里。她正在棕榈叶搭成小厨房里往小盆里打鸡蛋清，突然看见尤利西斯眼睛出现在炉子背后，就像她第次在床后面看到它们时模样。她没有大惊小怪，只是用疲倦声音对他说：
“你办成唯件事就是增加债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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