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利西斯被她话里粗鲁吓到,从帐篷里溜出去。天越来越亮,鸟儿纷纷醒来,埃伦蒂拉压抑着心中仇恨和遭遇失败恼怒,死死盯着睡梦中祖母。这时,祖母睁开双眼,带着平静微笑看她眼。
“上帝保佑你,孩子。”
唯能看出来变化是她平日生活习惯开始变得混乱。这天是星期三,但祖母要穿星期天衣裳,她还决定十点之前埃伦蒂拉无须接客,要孙女把她指甲染成深红色,再给她梳个大主教发型。
“从来没有这想给自己照张相。”她大声说道。
埃伦蒂拉开始给她梳头。她为她通头发时候,梳齿挂住绺头发。她吃惊,把那绺头发递给祖母。祖母仔细看看,伸手抓住小撮头发揪下,结果手上又多绺。她把手上头发往地下扔,又试次,这次揪下来更多。于是她用双手去揪自己头发,面狂笑不止,带着旁人难以理解欢乐神情把撮撮头发扔向空中,直到她脑袋变得像个去壳椰子。
要死,浑身冒着冷汗,在心里祈求,这门既开又不开,他既进来又没进来,既永远不离开也永远不回来,这样就不会杀他。”
几个小时里,她就这样遍又遍地诉说她往事,连最不堪入耳细节都说出来,仿佛在梦中将这切重新经历遍。天快亮时候,她在床上翻来覆去,搞得像在地震,嗓子嘶哑,几乎像在抽泣。
“向他发出警告,他笑置之。”祖母叫道,“再次发出警告,他还在笑,直到最后,他惊恐地睁大眼睛,喊道:‘啊女王!啊女王!’那声音不是从嘴里而是从他喉咙上深深刀口发出来。”
尤利西斯被祖母可怕回忆吓到,把抓住埃伦蒂拉手。
“这老太婆是个杀人犯!”他惊叫道。
埃伦蒂拉直到两个星期之后才又有尤利西斯消息,她听见帐篷外面传来猫头鹰啼叫声。祖母在弹钢琴,沉浸在怀旧思绪中,对现实无知无觉,头上顶着用色彩鲜艳羽毛制成假发。
埃伦蒂拉朝猫头鹰啼叫地方跑去,直到此刻她才发现有条导火索从钢琴下面延伸出来,穿过矮树丛,消失在夜色中。她飞快地跑到尤利西斯身旁,和他起躲进树丛中,两个人紧张地看着那枚小小蓝色火苗沿着导火索穿过夜色中空地,钻进帐篷。
“把耳朵捂起来。”尤利西斯说。
两个人都捂住耳朵,其实丝毫没有必要,因为根本就没发生爆炸。帐篷里面被腾起火焰照得通明,接着无声无息地爆裂开来,最后
埃伦蒂拉没去注意他,因为就在这刻,天空露出线曙光。钟响五下。
“快走!”埃伦蒂拉说,“她马上就要醒。”
“她比头大象还要活得欢实,”尤利西斯叫道,“这怎可能!”
埃伦蒂拉瞟他眼,那眼神几乎能杀人。
“问题是,”她说,“你连杀人本事都没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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