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准走!”
名穿着深红直裙高个子女孩冲上来,展开手臂拦住他。巫咸看到她头上佩戴着银角摇摇晃晃,闪闪发光。今天巫族无论年轻年老,都精心打扮,都找出自己心爱
巫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步步,从祭坛上走下。
族中年轻人满怀期翼,满怀哀求地看他,可他已经什都看不到,什都注意不……祭坛阵纹已经断。他是族里大巫,是除西去涌洲巫罗外最熟悉祭坛阵法大巫。
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意味什。
火不会再燃起来。
永远不会。
可为什笑着笑着,忽然满面雨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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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雨滂沱,浇灭祭坛上余火,风鸟碎骨残灰被雨水冲刷着,顺着黑石祭坛暗纹向下流淌。巫族男男女女,老老少少,都呆呆地站在大雨里,脸上绘画图腾油彩被大雨冲刷得模糊。
南疆离南辰最近,阴冷潮湿,秽气易生,是最易受大荒复苏影响地带。荒厄汹涌时,其余洲池尚且只是受瘴潮所逼,南疆却是直接有过半古林被滔天黑雾淹没。此次此刻,高过林端黑瘴浪潮已经退去。
只余下些许薄暗在林间似云似雾地飘荡。
是仇恨,不是过往,是这个世界,不够好,也不够坏。
憎恨啊,怨怼啊!
牧狄把丢开叶暗雪,展开双臂在大雨中放声大笑。
他为什要相信仙门能复活神君?
他为什也要愚蠢到这种地步?
步、两步、三步……
巫咸走下祭坛瞬间,踉跄跌倒在雨泥里,可没有人及时上来扶他,大家都变成没有魂魄空壳,任冷雨浇灌着。
巫咸慢慢地爬起来,泥水顺着胡须滴落。
他想回到自己居住草屋里,想去躺下,交代阿语不要喊他,就让他那躺着吧……他老,老得点力气也没有。
老成无用废物。
比最好昭月还要明媚清爽。
玄武岩祭坛周围,高木上盘绕藤萝挂着常开不败暗铜铃铛花,无风自动,叮叮当当,空灵浩渺地响起来。
铜铃声响,昭告冥冥中庇佑。
可他们不想要这份庇佑。
黑潮退,南疆安宁,困锁南疆限制也没有,从此巫族年轻人不需要再躲在蕨叶棚盖下,靠乌木上并蒂花酿酒取暖,切都好起来……可他们魂魄也没有。招魂幡跌落在泥水里,没有回来只是神君,可人人都变成行尸走肉。
现在恩情也好,怨怼也罢,都已经成为烟灰……就算三十六岛妖族吞食再多人类,报再多同族被屠杀仇,除顺从天性,bao戾外,还剩下多少意义?它们要去质问神君已经死,而它们还没得到想要答案……
无论那个答案会带来彻底决裂还是什,都不得而知。
这样也好。
爱恨都过去,它们再也无需克制本性,再也无需踌躇不绝,再也无需迟疑徘徊。只需要弱肉强食厮杀!
多干脆啊,多利落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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