困住他,不
他终于明白。
明白神君为什没有在朝城安眠……既然他们愿意付出切代价,哪怕与世为敌,也要护神君安好,那神君又怎可能忍心看他们为自己步步维艰?
爱他,比恨他,更能逼他死去。
从来就没有什逃离。
神君早就安排好自己死期。
他恨意如此深,字言已经不再是对叶暗雪说,而是在质问整个人间,质问所有弱小卑贱人或灵。
仿佛时间倒退,岁月重回。
回到很久以前太古。
处于最底端弱小者,以巫术,以祭祀,向上祷告,向上祈求,于是神君走下云端,走进淤壤……所有巫术祭祀都是有毒谎言,都是弱小折用些眼泪,些无用感情与可怜,以求神君庇佑欺骗。[1]
“就因为你们……因为你们这些弱小自私自利又可悲蝼蚁,他抛弃们!”
那多爱与那多恨混杂在起,就像,bao雨与怒浪旋涡,互相撕裂又互相携裹。而大妖本来就是这样存在,嗜血,凶狠,爱恨皆极端,模人效貌不过是伪装。
“因为你们——弱小——”
牧狄俯身,手臂猛然凸起狰狞青龙鳞片。
“——卑贱!”
深青爪子,bao戾地扼住叶暗雪咽喉,将他高高举起,远远掷出。
业障难消,他就自行远去,如当年独自前往北辰山,如烛南乘舟远离人烟……只是这次,他走得更远,远到人间从此再也触碰不到他容颜。
太乙拦截反叛三十六岛,从此还是第仙门。巫族打破,从此不再受困南疆瘴地。师巫洛夺回属于自己气运,从此不必再限天外天。空桑威胁,bao露,牧天索秘密将呈现世人眼前,只要仙门携手,人间就将拥有自己日月星辰……
从来就没有什私奔也没有什逃离。
天涯海角,山河广漠。
他永远走不出去。
到底是谁曾与他同跋涉在黑暗时间?到底是谁与他并肩?
牧狄清俊脸上满是怨毒和扭曲:“你们不如让他去死!不如忘恩负义得干脆彻底!何必给他看点可笑可悲希望?何必给他看点永不可能实现水月镜花?……惺惺作态!”
叶暗雪痛苦地闭上眼。
他忽然变得苍老。
苍老得过分,和先前飞剑斩蛟龙样子判若两人。
“——哀求!”
青色龙影掠而过,在叶暗雪坠海之前,拳狠狠砸中他腹部,令他再次向后倒飞。
“——惺惺作态!”
半人模样大妖在叶暗雪下坠之前,再次扼住他咽喉,人妖脸庞距离极近。叶暗雪清清楚楚地看到牧狄苍青色竖瞳中森然笑意,讥讽笑意。
“你们举行祭祀,向祂哀哭,让祂看你们是何等可怜可悲……真是恶心啊,怎有你们这恶心存在?”牧狄轻声问,“你们如此弱小如此卑贱,怎敢用眼泪与哭声,去驱使位最强大神?令祂为你们三死不悔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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