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凌飞慢慢斟茶:“来时去探望过叔父,又细问当日情况,他确看到偷袭者脸,认定那是大哥,但话说回来,也有可能是旁人易容。所以想问问大哥,当天到底去哪里?若不把这事说清楚,那就算想出手相助,只怕亦有心
“别怕。”季燕然捏捏他下巴,“现如今这事是你在查,哪怕当真查出什,也不必五十上禀皇兄,嗯?”
云倚风道:“欺君之罪呢。”
“先前又不是没欺过。”季燕然笑,将他抱在怀中哄着,“比如说,你背地里说过他多少次坏话?可都好好瞒着,半分消息没泄出去。”
云倚风:“……”
江凌飞在院外咳嗽,你们差不多就可以,是真有点冷。
甜滋滋蜂蜜进去:“还记得当初在十八山庄时,许老太爷宁愿承认自己与红鸦教有染,也要遮掩住白河事吗?”
云倚风微微皱眉,明白他意思,所以江凌旭有可能是为遮掩更大罪行,才会不敢泄露当日真实行踪?
他脑海中闪过个念头,吃惊道:“该不会真与卢将军有关吧?那天出门也是见昔日旧人,暗中谋划些什?”
江凌飞:“……”
季燕然拍拍他肩膀:“而且雅乐居还出现过张来路不明琴,云儿分析并没错,老实交代,你家到底怎回事?”
而大哥目前境遇也很惨。
是真惨。
江府气派,可牢房却阴森得很,再加上江凌旭下午时候,出言冷嘲热讽几句江南震,所以被对方怒之下关押到条件最恶劣水牢,阴雨霏霏秋日夜晚,再泡在齐腰深乌黑脏水里,那滋味——待江凌飞将他从牢中带出来时,江凌旭已是面色青白,浑身都在颤抖,分为冷,九分为奇耻大辱。
江凌飞吩咐人取来干净衣服,又送热茶。这里是牢头平日里休息地方,空间逼仄昏黄,只有两三根残烛挑出小片微光。
季燕然与云倚风算外人,也算朝廷中人,因此并未露面,只在隐蔽处屏吸听着。
江凌飞哭笑不得:”能交待什,不过话说回来,若实情当真如此,那还真是小看这位大哥。”说完又道,“这件事还是得尽快查明才好,若确与卢将军有关,大家再商议下步要怎办吧。”
江凌旭并没有在洪堂里待多久,就像江凌飞所预料,因他直不肯承认与暗害掌门事有关,江南震只草草审两句,便下令将人押去牢中,任何人不得探视——当然,这“任何人”里,肯定不包括多管闲事萧王殿下,与酷爱四处溜达云门主,与家中人人惧怕三少爷。
入夜,天上在飘小小雨丝。
季燕然替云倚风换套厚实些衣服,将微凉手握在掌心暖着:“在想什?”
“卢将军。”云倚风回神。因自己身世原因,他对这方面事情总会格外敏感些,又想找到真相,又怕自己父辈当真是叛国反贼,总之就是每每想起,每每矛盾,十分纠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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